半睡半醒之中,张青峰慢慢睁开眼,窗外一只画眉正在啼叫,天色已然大亮。
他打开房门,早有一名婢女上前迎着他前去用餐。张青峰一边喝着红枣粥,问道:“这里是何处?是谁叫你来如此接待我的?”
婢女低头道:“这里是我们鬼教的仙乐宫,一向是接待贵宾之处。我只是此处的婢女,贵客来了我就接待,至于是教主哪位显贵之人安排接待的公子,奴婢实在不知!”
张青峰心中暗想道:“鬼教之中,我只与眉月公主有些交情,看来必定是眉月公主得知我有难而出手相救,只是她为何不来见我?”
用完早膳,张青峰在仙乐宫走了两圈,便想向别处走走散心。
他刚步出仙乐宫大门,门边闪出车鬼,恭敬道:“鬼教四周危机四布,仙乐宫是鬼教接待客人的地方最为安全,张公子还是留在仙乐宫最好,否则出了事,我担待不起。”
张青峰闻言,也不想惹出事端,便转身回了仙乐宫,先练了半天功,下午又在仙乐宫四周游玩了半天,不觉到了掌灯时分。
婢女点燃了一根蜡烛,将幽暗的房间照亮。张青峰正在烛光中望着窗外遐思,忽听门外传来车鬼的声音道:“教主请张公子移驾用膳。”
张青峰心中道:“一会儿装神弄鬼,一会又礼遇接待,不知道这鬼教教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边想,一边开门随着车鬼前行。
车鬼引着他来到一间宽阔的华屋,屋内铺陈奢华,地面铺着厚厚的绣花地毯,屋内正中挂着一只金光闪闪的镶嵌金箔的三层大铜灯,灯下上位坐着双目威杀如虎眼,方正脸膛的鬼帝。
鬼帝见张青峰来道,不冷不热地道:“张公子请入座。”张青峰冷然道:“见过教主。”随后坐在鬼帝对面。两人闲散说话间,只见屋中又进来几人,当先一人是位老婆婆,其身后跟着位千娇百媚的丽人。
老婆婆鹤发鸡皮,蓬头历齿,笑着说:“不好意思,让教主和贵客久候了。老身为了招待贵客,特意熬了几个时辰的汤。”她面容虽苍老,声音却一点也不苍老,像中年妇人的声音,娇美而轻柔。
鬼帝忽笑道:“贵客等候已久,孟婆婆的忘忧散该拿上来了。”
老婆婆转头向身边的年轻雅丽的女子笑道:“孟姜,快给公子上汤。我的汤是先取在十殿判定流放之人的鬼魂,再加入罕见的药材,调合成如酒一般的汤,有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不知张公子喜欢哪种口味的汤?”
张青峰吃了一惊,惊问道:“你是地府中奈何桥边的孟婆?”老婆婆忽地怪笑道:“不错,莫非张公子怕了?”
张青峰见眼前场面诡异,心中想道:“自己身被邪气所累,不能运动真气,反正只能任人宰割,就喝下这毒汤好了。”于是说道:“给我一碗甜汤,我无惧生死,只求教主谅解眉月公主,不能因我连累了她。”
孟姜端起汤壶为他斟满了一碗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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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子喝了这碗汤,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它忘得干干净净。”
张青峰端起碗,一口气将汤喝得一干二净,只觉一股甘甜之味从喉头滑落腹中,全身并无不适,只是头中变得空空荡荡的似有些眩晕,眼睛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努力将头晃了几晃,张眼看去,身边亭亭玉立的孟姜化作了一具干瘪骷髅,而金碧辉煌的华屋也瞬间变作蒙尘腐败的荒屋。
这一甜一吓使得张青峰顿时魂灵出窍,不知身在何处。
耳边听得一个飘飘荡荡的声音道:“这小子还算有些良心,魂灵迷乱前还记得月儿对他的好。”忽又听一个声音问道:“张公子可曾娶妻?可有意中之人?”张青峰迷迷糊糊间将心中话真实说出道:“父母大仇未报,绝不想娶妻一事。”
恍惚之中,张青峰又被人灌下了一碗汤,又有人接连问了几个问题,皆于昏迷恍惚中从实回答了,到了后来,张青峰只觉头中越来越混乱迷糊,最后头一歪,晕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青峰脑中先是一阵清凉,接着便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只见眼前是一张少女清秀雅丽的面庞,淡淡的妆容上有两道浅浅的泪痕,右眼下有一颗似垂下泪珠的小黑痣。
张青峰先是一愣,接着惊喜道:“眉月公主,是你?”少女惊喜道:“你醒了就好,你的伤感觉好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