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块马府牌匾,官员整理一下衣衫,便冲之膜拜。
官员知道,这块府匾便是先帝司马炎亲笔所书。
官员郑重拜了一下,才起身走到门口,朝着那黑漆大门哐哐砸下去。
巨大响声惊动里面仆从。
接着几个青衣小帽仆从冲出来,别看他们都是仆从,可是个个膘肥体壮。
一看就是练家子。
“你是何人,为何砸门?”其中一个长相不善壮汉目光灼灼盯着官员。
此时官员身着便服,因此那壮汉并不清楚对方底细。
官员微微厄首,十分和气回道,“在下刑部,贺召拜见马隆将军”
说着,官员便主动送上拜帖。
听到对方是刑部官员,顿时那仆人脸上凶厉之气散去,立刻接过拜帖,又仔细端详官员几眼。
这才带着人返回府内。
大致过了盏茶时间,仆人去而复返。
其身后还多了一个身材壮硕汉子,此人年约五十上下。
以其这个年纪,原本该老态龙钟样子。
可此人精神矍铄,亦如壮年。
他走起路来龙行虎步,颇有习武之人的魄力。
老远,那汉子便抱拳朝着贺召行礼道,“真不知那阵风,把贺兄给吹来了,有失远迎”。
壮汉自然就是马隆。
曾经司马炎时期一代名将,曾在咸宁年间平叛过鲜卑人叛乱。
若说这洛阳城,还有人能够比自己更知晓奴兵的,也只有此人在了。
贺召急忙快步上前,一捐及地说。
“马将军,还请挽救江山社稷于为难啊”
贺召眼圈泛红,满脸悲愤盯着马隆。
“你这是?贺兄,起来说话”马隆被贺召上来就如此郑重其事模样给搞蒙了。
贺召不肯起身,依旧哭诉道,“奴兵不日便抵达洛阳城下,九门守将均为尸位素餐之辈,他们岂能抵抗奴兵,到时势必城郭不保,数百万洛阳黎民百姓被荼毒命运啊”
贺召也不隐瞒,直接道明来意。
马隆闻言,神色一滞。
接着目光含威盯着贺召道,“贺兄,你我平时把酒谈天岂不快哉,何必自寻这短视之路?”。
马隆在洛阳城也算是一个老人了,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武夫。
自然清楚贺召这么真实用意。
贺召却依不依不饶继续逼迫道,“难道马建军就能眼睁睁看着百万百姓被奴兵荼毒而无动于衷吗”
马隆被他一再逼迫,有些恼怒道,“这是朝廷的事情,老夫眼下早已赋闲在家,何当其重任也”。
贺召立刻起身,拿出一块令牌放在马隆手上,“现在,本官便册封你为骁骑令将军,值此令符,你可号令九门”。
马隆神色一怔,没错,对这个骁骑将军,他早已垂涎已久了。
可是他却不想在此时此刻来接任这个中令将军。
贺召却不肯给他拒绝机会,趁热打铁说,“这一次,吾等全力支持将军,哪怕是颖王阻挠,你也无须担忧”。
颖王和马隆不和早已人尽皆知。
那是前几年,颖王想要借助马隆在军中影响力,掌控一方兵力。
因此托人找上马隆做说客。
谁知马隆竟然当面拒绝之。
自此之后,马隆便和颖王产生仇隙。
颖王动用自己朝堂关系,把马隆从五营校尉一路降级为都尉,最终赋闲在家。
尤其是司马炎死后,马隆更加被人排挤了。
此时贺召当马隆面前提及颖王,很明显这是摆明了要和颖王决裂姿态。
马隆狐疑盯着贺召,不知他究竟有何底气说出这话。
不过贺召这番话却说到他内心底了。
马隆这些年的遭遇都是拜颖王所赐。
在他心中岂能无所怨恨。
只可惜彼此身份地位相差悬殊。
马隆只能忍了。
此时此刻。
马隆也清楚围城那些奴兵其实和颖王有着不清不楚关系。
若是被他们攻陷洛阳城,自己下场恐怕会更加凄惨。
甚至这一家老少百十口也要被灭杀。
想到这,马隆便不再拒绝,接过令符,执贺召手掌踱步走入内堂。
“贺召兄,你我内屋详谈”马隆一招手。
仆从便把正厅门给封死。
谁也不能进来打扰他们了。
贺召和马隆关起门来,便不再打官腔。
而是切实说道这朝堂以及洛阳城各种势力格局。
最终马隆哀叹一口气说,“贺兄,你这是硬把老夫夹在火上烤啊”。
贺召也苦涩一笑,“难道老夫不是被人夹在火上烤吗?”。
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凄苦之色。
贺召目光一凛又道,“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将军案子在你我兄弟身上重演一遍了”
马隆听到李将军之名,立刻面露一丝痛惜之色。
“当年我已经离开洛阳城,不然绝不会任由那些人诬蔑他的”马隆哀叹一口气。
“马兄,哪怕你在,能够抵挡王上猜忌之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