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到自己又没控制住力道,田颜手忙脚乱地将苏行扶了起来,一副做了错事的小女儿模样,嗫嚅道:“颜儿不是故意的,哥哥千万不要怪颜儿,师父离去前给颜儿喝了一瓶药,喝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也不想把东西弄坏,可是可是……”
看着急得要哭的田颜,苏行按着心口,轻声道:“那个装药的瓶子可以给我看看吗?哥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有办法让颜儿变回来了。”
田颜头摆的跟拨浪鼓似的,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坚定道:“不可以,师父说药水可以缓解颜儿的心病,她回来后就有办法彻底治好颜儿了,在她回来之前,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连爹爹和娘亲都不可以说,不过,哥哥对颜儿这么好,我就偷偷告诉你一点点了,就这么一点点哦。”
季羽皱眉问道:“什么心病?你那师父究竟是谁,竟然用这种手段治病!”
把田颜害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名其名曰治病,苏行心中已然火冒三丈,但碍于田颜现在的强横实力,苏行不得不强忍下来,没有发作。
田颜斗着两个食指,委屈巴巴地说道:“师父不许颜儿泄露她的身份,她说说爹爹早就知道我有心病,一直瞒着我。”
苏行看了看季羽的藏身之处,哄着田颜道:“好了好了,田大小姐,算是我求你了,你先跟我回家好不好,回到家我让你爹爹把以实情相告,我和季羽哥哥好为你寻找解药。”
田颜咬了咬嘴唇,点头道:“那我去把季哥哥背下来吧。”说着,她身形一闪,瞬间跃上屋檐。
苏行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弯腰捡起青釭剑,就要还于鞘中时……
“噌噌”
两道刀光倏地自房上传来,紧接着田颜嘤咛一声,落回到了地面,恶狠狠的瞪着檐上的短发男子,周身的血纹再次涌动了起来。
眼看田颜就要失控,苏行箭步挡在她身前,劝慰道:“颜儿千万不能生气,哥哥替你教训这个没有礼貌的坏蛋。”
看到苏行再一次护着她,田颜眼眶一热,当即乖巧地缩在了苏行后面,毫无防备之下,她差点栽在那人的刀下,若非苏行,她定让那人饮恨当场!
“这位朋友,何故对一个女孩儿痛下杀手?”苏行横握着剑,疾声问道。
檐上的男子似是挑衅的舞了几个刀花,斜眼笑道:“女孩儿?你也不看看这满目疮痍的院子,还有那些瘸胳膊断腿的大男人,哪个不是遭了这妖女的毒手?我劝你最好让开,免得成了我刀下亡魂!”
苏行昂首冷笑道:“拿着两把破水果刀就敢口出狂言,你可曾听说过‘青釭剑’之名?”
短发男子扯了扯额上的发带,目光在青釭剑上停留了几个呼吸,少顷,不屑道:“四百年前的古董?可惜你不是常山赵子龙,青釭剑在你手中只能是明珠暗投。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让还是不让?”
短发男子喝问的同时,脚下生风,几个闪转欺身而近,两把横刀一前一后照着苏行的咽喉、肝脏而来,苏行一把推开田颜,掌中长剑斜向上一撩,撞乱了这招攻势,随后苏行双足连点,拉开了和对手的距离。
短发男子见苏行单手破了自己双刀,不再轻敌,向前刷刷刷刷连出四刀,前三刀上劈、中砍、下扫,皆是虚招,迫使苏行头脚不能相顾,来不及回剑抵挡他这第四刀。
眼见刀锋欺到了右肩,苏行一个后仰,以剑杵地,这一刀将将贴着苏行的鼻尖擦了过去,强忍着疼痛,苏行推出右手,五指并作蛇拳状,朝着对方膻中穴刺过去,短发男子冷哼一声,左手刀把向下一压,同时一个蹬转,抢到了苏行的左翼。
苏行见他右肩一耸,便知短发男子瞅准了自己的痛处下手,苏行心知避之不及,干脆手起一剑,直奔对方的面门而去,隐约要拼个两败俱伤。
短发男子心下一惊,顿住了右手刀,出左手刀磕掉了来袭之剑,苏行这招出乎他的预测,苏行敢冒着受伤的风险,他不敢。
从一开始短发男子就没把苏行放在眼里,“妖女”才是最大的威胁,一旦自己受伤,那“妖女”定会趁势抢攻。想到这里,短发男子无名火起,手腕一抖,挺起双刀呼呼啦啦好一阵猛攻,苏行挥剑左遮右架,上封下拦,尽数防了出去。
田颜在一旁目不转睛地观望,替苏行紧紧地捏了一把汗,她脸上的血纹时隐时现,漂浮不定,苏行和短发男子靠的太近,她就是想出手也把握不了准头,心境平稳下来后,她再不敢如先前那般肆无忌惮的破坏。
一盏茶时间,二人还是未能分出胜负,五六十个回合过后,短发男子额上青筋暴起,斗出了一身臭汗。
苏行这边情况更糟,为了能以单手对敌不落下风,他拼命地催动内力,胸腹间的寒气似是有灵性一般,逮住机会便要冲破内力的阻隔,侵入心肺。
短发男子见苏行身形有些立足不稳,肋下露出了破绽,狞笑一声,连连出刀破防,一刀快似一刀。
“看你还能抗多久?拿下你,不怕那妖女不束手就擒。”
苏行剑招已乱,只感到胸腹连接处一场恶寒涌上喉头,夹杂着丝丝腥甜,暗中叫苦不已,若不是害怕甜言搞出人命来,眼前这个鸟人早死八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