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有些醉了,跪下就朝癞子磕头,边磕边数着数儿,
“一个银子!”
“两个银子!”
“三个银子……!”
癞子瞧着这窝囊货的样子,一时生起嫌恶之心来。
大郎不知磕了几个,抬起头来问要钱,
“给我……十个银子!”
“呸!我哪有银子给你!”癞子骂道:“磕个响头就能得银子,那我给你磕头,你拿银子来!”
大郎一听这话也来了气,跳起来骂道:“不是你说的磕一个头给一个银子!你这死癞子专门骗人的玩意儿!”
癞子也来了火气,回道:“滚回去给你婆娘磕头去,把她哄高兴了兴许就让你上床睡了!”
两个人红着脸对骂,互相说着痛处。
这眼看两人要打起来,放了几句狠话后又突然安静了。
两人站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消了火气说起话来。
“你个男人还让自家婆娘赶了出来,她这德性不如送回高家庄去!谁爱伺候着,谁去伺候!大郎你真是……”
癞子怒气退了,开始出馊主意来挑唆大郎,“把她送回去,一个人清静过日子,不好!”
“我又不是没试过,一说这话那婆娘就打我啊!”大郎耷着耳,说道:“她不愿回去,那高老头也不管,我能怎么办!”
“怎么办!文不行,来武的!”癞子耍起平日样子来,“她不肯,麻绳捆!你不知道麻绳一捆,把人扛着丢回高家去啊!”
“你不晓得,只会说笑话!她那胖大身子,我捆不过她!”
大郎小声说,“到时少不了又是一顿打,不行的,这做不得的!”
“怕什么!一人不行再找一人,我今儿有闲,就在今晚把事办了!”
大郎本是个软弱人,又经不起别人的说道。
这癞子平日四处乱逛,会说些漂亮话儿,一通怂恿,两人找了根麻绳便出了门。
喝了几杯酒把胆子给唬大了,两人悄悄来到大郎家的院墙外。
癞子翻墙惯了,一下上了墙去,坐在上面把大郎也扯了进去。
借着月光摸到房门前,癞子做起往日小偷的买卖来,掏出小片儿拨着门栓。
大郎终是性弱,这出了一身汗,酒也醒了几分。
“这事,这事还是算了!这么干不好,让那婆娘知道了了不得!”
大郎打着退堂鼓,癞子手一抖,听得门拴掉了。
轻轻推去,把门开了个小缝儿。
“门都开了,还说什么!拿好绳子,待会你压住你婆娘,我去绑!”
两人蹑手蹑脚进了屋,像两个贼一样挪到了床前。
大郎头上直冒热汗,手里攥着的麻绳也浸湿了。
癞子用手指了指床上正打着鼾睡得死死的人,一把拿过大郎手里绳子,整理妥当了立在床边等着动手。
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得不行了!
大郎战战兢兢哆嗦着挪到床边,望着那张睡脸,鼓起勇气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这寂静夜里如同鬼叫般的一吼,让那醒着的吓了个哆嗦,让那睡着的惊醒了过来。
高氏被叫声惊醒突然坐了起来,癞子拿着绳吓得腿软,一时不能动弹,屋里顿时传来喝骂声,
“大郎,你鬼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