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
老康被打了麻醉,已经沉睡了。
“周先生,快醒醒……”白睿谦摇晃着另一张手术床上的人。
周先生迷迷糊糊的醒来,入眼间是一张让他充满安全感的脸庞。
“白医生?我,我还活着?”
他慢慢坐起身,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还好,他的肝真的还在。
“周先生,我现在就送你出去,你快起来。”
白睿谦看了一眼身后两个助手,示意他们准备好东西。
周先生下了床,冷不丁看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躺在另一边。
他往后退了退,猜到了这人就是要他肝的人。
还真是獐头鼠面,他的心里油然升起一团怒火,眼里的光是红色的。
“周先生,快进去,他们可以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蓦地,一辆推车推了过来,上面是摆放工具的,下面可以装东西。
目光收了回来,周先生深知逃命要紧,所以收敛了怒色。
他钻到推车底下那层,一米七几的大个头,显然是有些吃力的,身体本能的缩成一团。
“周先生,只能暂时委屈你了,这是唯一的办法。”白睿谦看着他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心酸。
周先生表示无碍,“不委屈的,我还得谢谢你呢,白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好了,别说这些了,你先尽快离开这里吧,记住,以后再也不要来这家医院,好好生活。”
白睿谦觉得自己其实算不上是个好人,所以当别人把“好人”这个词安在他身上时,他会自愧不如。
两个助手在底层的门关上,推着车子从手术室的另一个门出去了。
他们走了最隐蔽的一条路,最终把周先生送到了一片空旷的绿地。
周先生安全离开了,两名助手再回到手术室时,却看见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白医生你……”
一把手术刀插进白睿谦的手背,鲜红的血液从内而外的渗透,染红了他的掌心和五个手指。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助手们皆是一脸惶然,“你的手这么宝贵,这下可如何是好,我这就去叫骨外科的医生,白医生你千万要撑住啊。”
那把刀插进肉里有一半深,已经伤到骨头了,一名助手冲出了手术室赶紧去找相关的医生。
白睿谦并没有叫住他。
去吧,让更多的人知道,越多人知道才越好。
另一名助手心疼的看着他的手,眼窝都深了几度:“白医生你没事吧?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白睿谦伤的不轻,助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手忙脚乱的干着急。
“我没事,你别那么紧张,我们先出去吧,让人把病人送回病房。”
白睿谦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冷冷的瞥了老康一眼。
结束了。
不仅仅是这台手术结束了,他的从医生涯也就此结束了。
刀,是他插进去的。
是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前路。
他以这样自残的方式,做出最后顽抗,从今以后,再无人能逼迫他。
助手扶着他出了手术室,白睿谦的目光恰好对上了两条老狐狸。
白卓诚垮着个脸,“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伤了手?”
望了望四周,围观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听说白睿谦手术中不小心伤了手,大家都非常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