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无知自从当上齐侯之后,就整日流连于宫中,封连称的妹妹为夫人,还与齐襄公的妃子们整日里饮酒作乐,日子过得很快活。
在他看来,齐国的公子们都已逃离齐国。整个齐国已没有能比他更有资格登上齐侯之位的了。在大义上,他已占住了名份。又有自己的内兄连称为大夫,手握兵马,足以镇压对齐襄公之死不满的公卿。
即然国家内部的隐患已经消除,国外又没有比齐国更强大的国家。公孙无知当然以为他可以在宫中安稳享乐了。
虽然无知并没有侵犯到齐国的贵族们的权利。但他忘了,他在当公子时嚣张扈,得罪了不少人。
但当时他只是个没权力的公子,仰仗齐侯的宠爱而胡作非为,失礼之事干了不少。大家虽然厌恶他却不怕他报复。
但他一当上齐侯情况就不一样了。以前公孙无知没有报复,但现在他可是齐侯呀!他想杀一个人,哪怕是个大夫,那还不容易吗?这其中最为担忧的是渠丘大夫――雍廪。
雍廪和公孙无知在齐僖公时就看不惯。由于公孙无知被允许用和太子一样的服饰和车马,所以在齐国,除了园君和太子,谁的马车遇上他都要先停下,行礼问好,让地位高的先走。
而雍廪只是个大夫。所以雍廪的车在见到公孙无知时应避让于道左,主动行礼,以示恭敬。偶尔遇上一次,让道行礼无所谓,就当吃个哑巴亏。
但公孙无知最喜欢到处炫耀自己的服饰车马了,这可是太子级别的呀!在齐国,除了遇上齐僖公和太子姜诸儿,谁的车碰到他也得让道。
这就带给他很大的快感。就跟后世的爆发户开豪车上街,生怕别人看不清自己车标,非要把车凑过去。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了他这个坏毛病。都避开他的车马,省得见到他还得给他行礼让路。
偏有人不信这个邪,雍廪就照常走。好嘛!公孙无知就天天堵着雍廪,看他避让于道左,再给自己行礼。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一次两次这么干还行,次数多了老实人雍廪就爆发了!
老子不让道了!也不行礼了!你不就是被破格给予了和太子一样的待遇吗?还真把自己当太子了?我还偏不向你行礼让路了!
于是两人在路边就发生了争执。公孙无知责骂雍廪为什么不让路、行礼问好。雍廪怒了,说“太子只有一个,你这沐猴而冠的公子有什么功劳,也配用太子的规制?”
就这样,公孙无知就到齐僖公那儿去告状了。
“大父。那雍廪无礼,竟然非议您,不认可你赐给我的待遇呀!”
齐僖公听闻有此事就想要处罚雍廪。还好有人从旁说情,齐僖公对雍廪的处罚还只是罚铜,没剥夺他大夫的身份。
等到齐襄公的时候,雍廪好运来了,由于他曾对齐僖公赐予公孙无知超规格待遇这件事表示不满,他受到了齐襄公的信任。被齐襄公封为渠丘大夫,很受重用。
而公孙无知就惨了,超规格待遇被收回,他也没了到处装的资本。只能在家给齐襄公画小人,诅咒他早点死。
等到公孙无知杀死了齐襄公,自己坐上了齐侯之位。雍廪心里很是不忿。经常对自己的家臣们说:“先君待我甚厚,今竟为逆贼所趁,我必杀无知,为先君报仇。”
话是那么说,可真要让雍廪起兵反乱,哦不,是拨乱反正。真要去杀进临淄,杀了公孙无知那是妄想。不用他到临淄城门就会被连称带领大军灭杀。所以虽然在嘴上那么说,但真要去干他还得再等等。
但没等几天,雍廪的手下就跑来找他报信了。说是齐君无知那个乱臣贼子要到渠丘游玩。这让密谋杀无知的雍廪差点吓死,几乎怀疑是自己手下向无知告了密,无知要帅大军讨伐自己。被吓得几乎要自杀,以保全自己的家族。
幸好,手下又传来消息,无知只是来游玩,带领的人并不多。只有他和连称的一干亲信随从。
什么游玩!那是来送死来了!雍廪一听此事,也不提自杀了,心中暗想:
此苍天助我行此大事!
于是马上召集手下家臣,他向大家说:
“先君待我不薄,自闻先君不幸,我欲为先君复仇久矣!
公孙无知与我有旧怨,他弑君篡位,有志之士俱欲杀之而后快。
不知众位有何可以指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