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婼乖巧地跪坐在太后面前,刚刚的薄汗被风吹过后,浑身颤过一丝寒意。
“王上召你的原由我已知晓,说吧,你心中到底怎么想的。”
“啊?”
太后直起身来,“王上遇刺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孩子。”
宋婼刚哭过的眼睛还有些微红,她反问道:“姑祖母以为是幼照?”
“倒也不是,只是哀家觉得你这个孩子心中太能藏事,害怕你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说完,太后握起了宋婼的手,看着她,“孩子,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人要往前看,若是一味为了以前的事而失去了现在所拥有的,那才更要懊悔。”
“是,幼照记着了。”她明白太后的话外之意。
回去的马车上,宋婼一直看着车窗外,眼神落寞,无论韩疆说什么,她都没有回应。
“姐姐,今日之事,委屈了你,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无故受疑。”
“姐姐,近日京中流行起了雪锦,我们去布庄看一看好不好,正好给你裁身衣服。”
“姐姐,这家苏记肉丸格外弹牙,我们要不要下去尝一尝?”
“姐姐,十苇雅居今日有琴会,可要进去赏曲?”
“好。”他的公主终于肯开口说话了,韩疆喜不自胜,急忙让车夫停车。
“来,姐姐当心。”韩疆率先跳下车,递出手。
谁知宋婼却只是淡淡的,避开了他的手,款款下车。
伸出的手就僵在了那。
手指缓缓收拢,失落的眼神很快就被他掩盖了过去,转身追上了宋婼。
两人坐在二楼的雅座,欣赏着台下的琴曲,看了许久,韩疆一直小心翼翼地瞥着宋婼。
“此人弹的不错……”宋婼终于说了句话,却是称赞那琴师的,她招来了侍倌,“如何打赏琴师?”
“雅客随我来,每楼都有一间赏间,在那可以将赏赐锁在木盒中,之后我们会将对应的钥匙给您所赏的琴师,当然,您也可在那赋诗相赠。”
“好,领路吧……”
宋婼离开后,韩疆望向台上琴师的眼神瞬间阴狠了起来。
在离开韩疆视野后,那侍倌将宋婼领入了一个小间,里面坐的是一个白髯老者。
“见过公主。”
“吾见今日雅居外挂的是红白幡,便得知先生在此。”
老者恭敬点头,“康大人已告知我公主的境遇,公主此次来,可是有需要我们做的?”
宋婼知道即使康大人再三叮嘱十苇雅居的势力她皆可用,但她知道,他们终究不会对她向以往一样毫无隐瞒了,毕竟,她现在是燕国的太子妃。
“此次燕王遇刺是吾筹谋的。”
“啊?”老者吓的一愣,“那眼下燕王可查到公主身上了?”
“是有怀疑了,但当日吾特意嘱咐了杀手也刺向我,加之提前嘱咐好了他们,严刑之后供出韩筹。可吾看燕王的样子,似乎就算是怀疑褚侯刺杀,也不会拿他怎么样,这兄弟二人情深至此?一般帝王,但凡察觉臣子的一点不轨,都会处之后快,更何况燕王这种无亲子的帝王,不应更疑心吗?”
这一点,是自典礼后宋婼最百思不解的,从沉木箱,到刺杀,她处处用计离间,可这燕王脑子油盐不进,反而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