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皇后的家世,此刻又出现在这,寻常人恐难顺她心意,畏惧退缩,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
但却只有这位齐王,会傻的咋咋呼呼宣之于口。
杜武神色淡淡,刻意追到门外才跨到萧风浅前面,抬手拦住他的去路。
“陛下金口玉言,岂有朝令夕改的道理,王爷既然接下了这份差事,当不负陛下信任才是。”
随之跟上来的柯齐正也跟着打圆场,“是啊!王爷,这府上日子才好过一点,您切不能因一时意气,失了陛下的信任啊!”
说着,柯齐正就抬袖开始擦眼泪。
萧风浅听到这话,犹豫起来。
要知他今时今日面上的尊荣,可都是萧风奕给的,若是失了圣心,那……
萧风浅想了想,颓然无力,摊手道,“可我不会查案啊!要是查的不好,惹恼了皇后,我不还是要倒霉。”
见自家主子还没完全被吓破胆,柯齐正制住泪泪,猛一把拉住杜武,仿若拉住了救命稻草。
“这不有杜侍卫在么,王爷担心什么。”
杜武虽在朝中无实职,但在萧风奕跟前效力十多年,其厉害早人尽皆知。
萧风浅一愣,仿佛才反应过来,从柯齐正手里拉过杜武的手,另一手复在上面拍了又拍。
“对,本王有杜侍卫,杜侍卫,本王今后的富贵,可就全压在你身上了。”
杜武如常的冷着脸,被这主仆俩拉来拉去,也毫不改色,只将手抽出来,退后一步指着刑讯室,道,“那王爷就不要让皇后娘娘多等了。”
萧风浅忙点头称好,心里想起秦错说这杜武,是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怪物,觉得当真半点没错。
另一边,顾露晚白纱遮面,穿的还是蓝紫色宫装,只是款式与昨日略有不同,昨日是对襟牡丹绣,今日是交领勾云纹。
她迈进牢室,能明显看出洒扫过的痕迹,室内添置了新的桌椅,还熏了香,就是混着牢室潮湿的腐味,味道说不出的怪异。
她居高看着头戴珠翠冠,身着紫色孔雀纹诰命服,向她请安的华宁夫人沈氏。
虽有近两年没见,却半点不陌生。
沈氏依旧是她记忆里的模样,年过三十八,还是面若桃花,即使处于牢室之中,气度都还是那般雍容闲雅。
单从面上看,谁能看出这面容姣好、举止脱俗的妇人,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顾露晚态度冷硬,经离宫杏园落水,她与沈氏只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未正面交恶。
她现今无需对顾露景曾依赖的这位继母,假装客气。
顾露晚径自落座,看了与刑讯室相通的小窗一眼,便有宫女去将石窗关上。
“夫人不愧是夫人,如此动静都能不动声色。”
沈氏笑笑,“娘娘说笑了,臣妇怎能因听了几句浑话,就在尊者面前失仪。”
窗户纸没捅破的坏处,就是对方可以当事情没发生过。
顾露晚失笑,“那希望夫人,能一直这么从容不迫。”
沈氏颔首,“娘娘似对臣妇有误会,不过清者自清,等真相大白,娘娘会相信臣妇对娘娘的一片赤诚。”
“哦!”顾露晚挑眸,“夫人既要表忠心,隔壁齐王又是个不顶用的,那不知夫人可愿像以前一样,解本宫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