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啊,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内子的朋友的二表姑就是个刷恭桶的,要想知道更详细的,不如到那热闹的茶馆去听上一听。”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扔下七零八落的棋局,一窝蜂的往那热闹处凑去。
而全皇都的茶馆、棋馆、歌舞楼、麻将馆子全都爆满……各个版本都有,小道消息满天飞。
几乎所有人都有种感觉,这次太子,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自打那日跟夫人红了脸,一连多日南武侯都换着法儿的哄着夫人开心,却都得不到一个好脸色,这次也是跟同僚等人打听的清清楚楚,回来跟夫人讲着解闷。
清汮听闻是此等大事,终于抬眼看了看南武侯。
南武侯更加绘声绘色的讲起来,“皇帝病恹恹的不顶事,后宫实际上就是皇后和皇贵妃两个人在斗法呢,死了的芜贵人虽然是贵人,实则身份地位比宫女也强不到哪里去,可这毕竟是生过公主的正经贵人,竟然如此惨死,如果不惩治一番,整个朝堂都要翻了天了。皇贵妃那一派的文臣闹得尤其厉害,就连当年岳父那一派的清流、还有中立的那一派也纷纷下场了,不作出惩戒肯定是说不过去的,大家的脸都没地方搁。”
“为了废太子的事,皇帝都硬生生的从病床上被拉起来了。”
清汮讶异,“已经被废了?”
南武侯见夫人开口,心下一喜,连忙道,“还没呢,正吵着呢,这等大事哪有这么快的了,现在关键就在一点。”
“什么?”清汮问道。
“在于大将军班师回朝的时间!”南武侯说道。
清汮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太子是被陷害的还是真的荒乱无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派和皇贵妃派的角逐,前段日子,北蛮那边的压力忽然大了起来,大将军不得不离开皇都,亲自披挂上阵,带走了大部分的兵力。
皇贵妃一派趁此机会想搞倒太子也说的过去,趁大将军回朝之前生米煮成熟饭,太子被废了再想立回来可就难上加难了。这样顺理成章的,皇贵妃的儿子,三皇子就能坐上太子之位了。
三皇子是皇贵妃所生,占了个“长”字,而太子也就是四皇子,才是皇后所生,占了一个“嫡”子。当年就立长还是立嫡争论就很大。
说是“长”,其实也没“长”到哪里去,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虽然当年皇后比皇贵妃早了一个月怀有身孕,可皇贵妃硬生生的早产了,竟然比皇后还早生了一个时辰。
皇后恨死了皇贵妃,她宁愿自伤身体,也非得跟她儿子过不去。
皇贵妃则是嫉恨皇后当年抢了她的后位,不过仗着她哥哥兵强马壮,实则胸无点墨,两人为着皇子的事情真称得上是水火不容。
当然,已经死掉的大皇子,和在来皇都路上残疾了二皇子都被刨除在外了。
“看来,皇帝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不然也不会这样直接撕破脸皮了,清汮叹了一口气,她还记得,父亲说这个皇帝其实是一个好皇帝,只可惜生错了时机。
“夫人,这皇宫里的事情我是半桶水,军队里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大将军这次怕是回不来了。”
“此话怎讲?”
“北蛮原有七大部无数小部,似乎是有一部异军突起,竟然有合并为一的趋势。大将军虽然身经百战,北蛮的势力却前所未有的强大,能勉力支撑已是不易了,更别提班师回朝了,那边一撤退,可能北州大片的领土都要丢失,而且一旦没撤退好被人咬住了尾巴,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清汮想到这么多年来,丈夫的夙愿一直是能建功立业,却没机会施展拳脚,态度也不由得放软了些,“你别担心,若北方实在局势不好,朝堂会记得你这个南征将军的。”
南武侯见夫人态度好了些,打蛇棍上,“咳,不说那个了,夫人,前些日子是我太冲动了,可是我也是担心朴萝这个孩子的安全……”
“别说了,这些日子你可去看过她没有。”清汮打断他道。
南武侯尴尬,“还没,夫人,这些日子你也知道……”
清汮瞪了他一眼,“明日就去!她头一次挨打,你身为父亲也不能一直这样躲着。”
水光潋滟的大眼睛让南武侯魂儿都没了,“是,夫人,明日就去,明日就去,你不生我气了就好。”说罢便像黏皮糖一样贴了上去,平日里没有下人在的时候,他都是这样没脸没皮的黏着清汮,因此在外头发脾气才总有些直不起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