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学院的院门前,身后一群同样器宇轩昂的弟子在他的背后一字排开,而宇文冠与方才那位红衣少女则站在他的身侧。
“早就听闻过李院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器宇轩昂。”见李丹青出现,那童越朗声言道。
“可惜啊,本世子就从未听过你的小名。”李丹青眉头一挑,负手仰头言道。
只是这本该趾高气扬的说辞,却因为衣衫被撕烂而垂下的领口,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
“武阳城来的大人物自然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市井小民。”但童越却并不气恼,他自嘲的言道,话锋却在这时忽的一转又言道:“但世子的命是命,我们这些市井小民的命也是命。”
“几日前我们武馆的两位学徒死在了大风城外,我家小女前来讨个说法,李世子却把他们打了回来,这事做得过火了些吧?”
“是觉得收了些会些拳脚的弟子,就可以在我们大风城为非作歹了吗?”
童越这样说着,眸中的寒光闪彻,身后那一排看架势都修为不凡的弟子们,更是目光凌冽,一派杀气腾腾的架势。
“你家弟子死了,和俺们大风院有什么关系?”身后的王小小看不过去,大声的叫嚷着。
童越听闻这话,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麻布,上面用鲜血歪歪斜斜的写着李丹青三个字眼。
“这是我们在其中一位弟子尸体的手里找到的,李世子能否解释解释我家弟子为何在死前要挣扎着写出你的名字?”童越眯着眼睛反问道。
李丹青见到那事物,心头一惊,回头瞟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希温君,对方皱着眉头朝着她摇了摇头。
那日李丹青离开后,将处理尸体的事情交到了青竹的手中。
青竹做事素来心细,断然不可能给那些家伙留下线索的机会,这血书想来是后来被伪造出来的东西。
“我听说童馆主少时家贫,靠着自己的努力,才创下了永安武馆这偌大的家当,本以为馆主会是聪慧之人,却不想心智如此低劣。”
“这封血书,你写得,我也写得。是不是我找到一具尸体,再找人写出一张有馆主名字的血书,那馆主也是杀人凶手呢?”这时李丹青身后的夏弦音迈步上前,如此言道。
“依照我武阳朝的律法,这等东西连证物都算不上,单凭此物,馆主就敢派人来学院闹事,我劝馆主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论律法,在下一介武夫,自然没有夏司命知道得清楚,但这东西夏司命说他完全没用,却也未免言过其实了吧?”童越老奸巨猾,完全不似宇文冠那般会被夏弦音天鉴司少司命的身份所唬住。
他笑着说罢,又看向李丹青言道:“如果说这东西作为不了证据,那敢问李世子,前日我馆中两位弟子死时,也就是卯时以后你在哪里?”
李丹青一愣,看向一旁的夏弦音朝着她使了个眼色。
夏弦音见状下意识的就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还未有出口,身子却又一顿。
她记得真切,那日她给李丹青布置了挥剑数千次的功课,但这个家伙练到一半就跑了出去,她确实不知道对方在何处。
当然,她并不认为李丹青真的有杀死两位武馆学徒的本事,只是身为天鉴司少司命的职责使然以及从小父亲耳濡目染的教导,养成了她有些时候不知变通,近乎迂腐的性格。
她一时间有些迟疑。
“看样子没人能给李世子作证。这些就算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但至少李世子可以被列为嫌犯吧?”童越眯着眼睛笑道,很是满意夏弦音这般反应。
“来人!帮我把李世子请回武馆!本馆主要好好审一审他!”童越这话出口,他身后的武馆弟子们闻声而动做势就要上前。
学院的众人脸色一变,王小小更是直接提着板凳拦在了李丹青的跟前,他脸上的横肉微颤,显然有些害怕眼前这一大群人,但身子却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那处。而以宁绣为首的众多女子也做势欲上前,虽说她们于此之前对于李丹青都并无好感,但今日李丹青挺身而出的事情她们都还记得,此刻也在心底把李丹青当做了自己人,自然不愿意看着他被这群永安武馆的人抓走。
“怎么?童馆主还想要用私刑?就算李丹青有些嫌疑,那也得交给朝廷审问,轮不到你们永安武馆……”夏弦音见状也在那时赶忙言道,可却不知为何不敢去看李丹青的眼睛。
“看样子夏司命还不知道吧?”
“当年大风院落败,你们阳山无力监管这大风城的治安,所以便早已将治理权交给了我永安武馆!”童越这般说道,一只手伸出,将一份文书递了上来,赫然便是那交接治理权限的契书。
众人见状脸色一变,李丹青更是在心底暗骂:孙禹这个混蛋,到底给自己留了一个怎样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