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道理是作战回来,领军将官立刻交回牒令。但毕竟宋通立下大功,应该怎么另行安置,崔希逸也并未考虑好。
他正在犹豫,现场的官僚纷纷说着“不可”,仍建议宋通留任。
宋通再次恳请道:“宋某志不在一地,愿为天下诸族亲睦尽力,请大使与诸位官长容情。若遇有难解之事,宋通仍会奋身以报!”
崔希逸等人也就明白,宋通是想随时挺身解决纠纷,而不是希图多斩获敌方人马、牛羊。
随后,宋通再提议,就让哥舒翰升任大斗军副使。这个建议,当即得到了崔希逸的认可。
考虑一下,伏地南也提议道:“宋总管虽然这样说,除却和番使、火器营兵马使等职务,已经得到的致果副尉等职衔,不可推卸。不仅如此,某也代请大使,必向朝廷为宋总管请功求赏!”
崔希逸见宋通坚决,伏地南说得也有道理,就同意下来:“那就暂时委屈宋六仍任正七品下、致果副尉,崔某待战果核实之后,再为宋六请命升职。那么,”
说着,他笑看着宋通说道:“只好暂以‘宋致果’称谓了。”
众人见他说得顽皮,也都发笑。宋通笑着拱手施礼,坦然承命。
崔希逸笑了笑,脸上随即严肃。众人正觉奇怪,却听他怒喝一声:“来人,将孙诲带来!”
侍卫听到喝令,连忙跑去马厩旁边的监舍,去提孙诲前来。
大堂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众人已经大略知道孙诲、赵惠琮矫诏的事,也就都不敢再说笑,都是静坐。
不久后,双手、双脚系着铁链的孙诲,头发蓬乱着走进了大堂。
拱手施礼后,孙诲低头不语。
崔希逸盯看他许久,心中既有对他多年相伴,此时却成为阶下囚的怜悯,更多的是对他胆大妄为的愤怒。
猛地一拍桌案,崔希逸怒道:“孙四!你再是渴望晋身,又怎敢做下这等恶事?!”
孙诲哀叹一声,拱手回道:“大使,孙某做下恶事,不敢多有分辨。但请大使试想,我等既身为武职,就理应为大唐彰显武功。吐蕃屡次冒犯,我方多有隐忍。但若不对他们略施惩戒,又必会有大祸事发生可知。况且,”
说到这里,他咬咬牙,鼓足勇气挺直了身子。
扫视一下在座的人,他大声继续说道:“我等身为武人在凉州长驻,每日里除了正常习练之外,就是做些零碎杂事。兵士们,除了戍垦之外,再就是放牧、打柴,甚至挖沟开渠。如此,还能叫做兵士么?若有战事,总是不见血拼的战士,能够获得胜利吗?”
崔希逸不禁怒喝道:“一派胡言!与诸族交往,理应谨慎。否则,双方随意大兴兵戈。将军们倒是得到封赏,兵士们却是死伤无数!你刚亲自参与了作战,难道在战场时,不会心生惊惧吗?!”
见崔希逸发怒,众人连忙解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