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理是这个理儿,可那留得的青山,不是她的青山啊!
七七听闻洪林孤军深入,直逼大雍,正因为不放心几个叔父,怕他们在其他两座城池趁机做手脚,所以急急把他们全召来了大雍城。
可是,她没想到洪林的一支孤军居然这么能打,结果大家都受困城中,被人包了饺子,想派个人去另两座城池,或者去其他家族求援,都不可得。
如果徐震、徐天他们在外面,不管是带少数兵马对洪林进行袭扰,又或者去向其他部落求援,其力度都比派一信使、持一信件要大的多,也不至于被人如此搪塞。
说到底,还是人心太散。
各个部落之间在互相算计、互相提防。徐氏家族的这些头面人物,也在互相算计、互相提防。
于是,叫一个原本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洪林逼到这个份儿上,居然已经开始考虑生死之事!
徐诺后悔了,可纵然后悔,此时也已迟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做好安排,不至于使她成为让徐家从此败落的千古罪人。
徐诺转向了城下,俏美的容颜绷起了凌厉的曲线:“我是三山国的王后,断然不能落在洪林手上,受其屈辱!我,必须与大雍城共存亡!大雍若守得住,我便活!大雍若是城破,我徐诺唯有一死!”
几个叔父都是心中一震,骇然看向徐诺。
只有二叔徐震隐隐明白了徐诺的想法,她的主要势力都在大雍,如果大雍完了,这些人完了,她纵然逃出去,也不可能对徐家还拥有以前的影响力。
可……她失去的也只是乾纲独断的权力而已啊,不管怎么说,你总是我的侄女儿,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难道我还会害死你,又或者把你如杨瀚一般地对待?
七七啊,二叔若有机会,固然想让我这一房崛起,可也不至于那般狠毒啊。
只是,这念头他也只能心中想想,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人若是已经有了疑心,说出来也无法叫人相信。
徐诺道:“若是几位叔父有谁逃了出去,立即整合我徐家兵马。我已派人往瀛州传讯,相信我徐家主力,很快回来,到时再反攻大雍,形势未必不可挽回。还有……”
徐诺道:“突围之后,立即派人前往忆祖山,将大王接入我徐家。洪林现在没打他的主意,是因为不攻下大雍,他夺了大王也没有。一旦他攻下大雍,大王操之谁手,意义便大不相同了。”
徐诺说到这里,转过身,看着几位叔父,见他们一个个面色沉重,不禁莞尔一笑。
徐诺道:“我只是最坏的打算,未虑胜,先虑败嘛。如果……”
徐诺沉吟了一下,轻轻地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当大王已经没用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留他一命!
哪怕,因为不放心而把他圈禁起来,就叫他做个不事生产、只能生儿育女的快乐田舍翁,让他自然地老去吧!
这是七七,对几位叔父,最后的要求!”
终究血浓于水,徐诺这一番话,听得几个叔父都红了眼圈。
城头上,徐氏一家人,一时相对无言。
……
杨瀚伏在一具轻绵绵的凹凸致的年轻胴体上,忽然发出一阵轻笑。
“可恶,笑什么你!”千寻张牙舞爪的样子,也像极了小猫,一只红着脸的小猫。
杨瀚揶揄地道:“还我怕动一下,就会深陷爱你的沼泽,原来你的沼泽是这样子的。”
“浑蛋,我要杀了你!”
千寻又要羞到无地自容了,开始鲶鱼般做垂死挣扎。
“要杀我可难,有本事你夹死我好了。”杨瀚说着想要起来,可腰肢却被夹住它的那双圆润的大腿紧紧箍住了。
千寻杏眼迷离:“不许走!朕要再幸你一次,这次朕一定打败你!”
咦?敌军以战养战,战力精进啊,这可不是好苗头,杨瀚听了心中暗凛。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何公公的声音,那声音透着一股子喜气儿,就像是给金榜题名的进士人家敲着锣去报喜的:“大王,‘急脚递’传来消息,大雍城,快保不住啦!哈哈哈……”
杨瀚身子一震,目中陡然射出两道精芒。
千寻一见顿时慌了,人家只是嘴硬罢了,莫非这混蛋真的还有再战之力?
却见杨瀚火烧屁股一般跳下榻去,急三火四地便穿衣裳:“快快快,马上传旨集结各部团练,该寡人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