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在这里的这尊药师琉璃光如来佛,由塔顶悬吊下来的四根粗重的铜链拴系,两盏长明灯映得那铜佛金铸的一般,只有半人等身高。
铜佛之前,这里的台阶就到顶了,所以此处变成了一个带护栏的平台,比上来的楼梯九六要宽敞了许多。
杨瀚放开小青,仔细看看那穹项,又扶栏探头向下看去,仔细观察半晌,问道:“你发现什么了么?”
小青自被杨瀚放开,就一直在悄悄地看他,眼见他额头汗水,有心想递块手帕给他,又怕他得寸进尺,还在犹犹豫豫,被他一问,不禁一呆:“发现什么?哦?哦!我没有啊……你呢?”
杨瀚指了指那高高的塔身,道:“这塔说是七层,其实只是从外部模样来分的,内里实际上是空心的,每一层都没有地板隔断,上下贯通,空空荡荡,一目了然,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小青道:“我们眼前这尊铜佛,置于塔尖处,你看此处楼梯,根本就不是给客人们走的,应该只有寺中僧侣可以上来,添油、拭尘,是谁在这里供奉了一尊药师佛呢?”
杨瀚道:“每一层安置佛像的地方现在都还空着,唯独这最高处,已经安放了佛像,而且是一尊药师佛,那应该就是莫本钟本人干的了。”
小青道:“不错!这整座塔,是莫本钟捐建的。莫本钟又身染重疾,他在这最高处供奉药师佛,最合理不过。”
小青顿了一顿,道:“这塔里根本没有什么异样,空心塔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你说,会不会此处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那莫本钟虽然依附于苏窈窈,但也知道通过苏窈窈获得长生之法希望渺茫,所以同时寄望于神佛?濒死之人,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会放过的吧?”
杨瀚伸手摸了摸那尊铜佛,又屈指敲了敲,连点声响都没发出来,他又伸手推了推,铜佛纹丝没动,这佛像太沉了,显然是一尊实心的佛像。
但杨瀚还是疑惑地道:“我不这样看,莫本钟同时寄望于神佛,当然并非不可能。只是如果是因为这个理由,他为佛祖重塑金身,甚至翻修大雄宝殿,也足以证明他礼佛的诚意了,他会不惜所有,耗费巨资捐建这前所未有的铜塔?以他的为人,可不像!”
小青的黛眉轻轻地颦了起来:“可是,就这么一座空心铜塔,没什么特别之处,如果说它与苏窈窈有关,苏窈窈能用它来做什么呢?”
小青指了指那药师佛,开玩笑地道:“难不成等苏窈窈寻齐了四如意,她就来此处,把这铜佛踢下去,然后一手托钵,一手握四如意,梵唱一曲,便能荣登天界了?”
杨瀚笑道:“苏窈窈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发动,你倒还有心开玩笑。说起来,我们谁也不知道苏窈窈凑齐四如意后想干什么,能干什么,你说的虽然有些荒唐,我看也不无可能。”
杨瀚说着,便拍了拍旁边的铜壁,又踮起脚来,试了试那粗重铜索的结实程度,小青看着他举动,微笑道:“你这人平时不怎么着调儿的样子,真要遇到事情时,倒是认真的很。”
杨瀚停下手,摇头苦笑道:“可惜,越认真,越失望。本以为咱们今日探察这铜塔,能够有所发现,想不到白白浪费了五百贯,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小青安慰他道:“那咱们就在保安堂等她来好了,只要抓住了她,她便有多少后手,也用不到了,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杨瀚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小青举步向下走去,说道:“走吧,这里气闷,下去待着。”
杨瀚不甘心地又往四处看了看,最后奋起气力,推了推那尊药师佛,结果却只让那悬吊铜佛的四条粗重铜索微微晃动了一下。杨瀚失望地摇摇头,跟着小青向下走去。
小青下了台阶,站在第七层塔的拱卷门处,眺望着外边的风景。风从拱卷门吹进来,撩得她衣带飘飘,有种直欲乘风归去的感觉。阳光洒照在她的脸上,那奶白色的肌肤愈发地晶莹剔透。
小青眯起眼睛看了一阵儿,扭脸对杨瀚笑道:“居高望去,风景果然不同。你注意到没有,咱们方才登塔时,每登一层,向外望去,即便是同样的方向,风景给人的感觉也大不相同。”
杨瀚没好气地道:“我刚才只顾着叩头了,什么风景都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