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鸾说出自己名头,段景住倒也不敢怠慢,微微多了些恭敬之色,抱拳对钟鸾说道:“小可眼拙,不知阁下是?”
见得对方直接呼出自己的姓名,段景住倒是颇感意外。他自问并非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只是常年做这从北地走私贩马的生意,做些买卖而已,何以眼前之人竟会识得自己?
眼前之人,虽然自己眼生的厉害,但看上去气度不凡,莫不是大有来头?即便不是大有来头,如今大的金主儿,也必然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马贩能够得罪的。
“在下钟鸾…”
钟鸾?
“嗬呀”
那段景住一愣,继而想起来什么:
“莫不是那江湖闻名的玉面龙钟寨主?”
说着,那段景住顿时上前一步,对钟鸾沉沉一拜:
“小人当真是有眼无珠,却不识得钟寨主玉面,恕罪恕罪”。
“段兄弟哪里话”
钟鸾上前扶起段景住,笑呵呵地看着对方:
“钟鸾早听说金毛犬段景住乃是有名的识马之人,钟鸾只恨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钟鸾指着眼前的马场说道。
“钟寨主客气了,小人哪有什么名目,竟蒙寨主看得起”。
见钟鸾如此说,那段景住顿时有些诚惶诚恐之色。想他本是一个小小的马贩,在江湖上有什么名头,不想竟被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钟鸾如此看得起,顿时有些激动不已。
其实他也是曾经在南边做完生意,从济南府北上时,还在梁山泊酒楼吃过饭……
一路上整个山东地界就没有不夸钟鸾这个人的,段景住也是去过梁山设立的义诊、粥棚,还有那些所谓的“梁山贼寇”。
那种对百姓的态度,可谓是比官军还官军,处理事情的严密,直接比朝廷还要朝廷。
只是那个时候段景住虽然也是对梁山那是相当信服,但是那个时候生意还是相当好作的。
先前的时候,他这生意做起来倒也还不错,他还能南下去买马,毕竟那个时候搞到的马多,量大也是不怕路上的亏损。
那个时候管理的也是松散,稍微送上些钱财也是了事了,再加上南方的马价可是比北边高了不是一点,因此段景住也是相当喜欢去南边做生意。
他干这行业有些年头了。虽然在外人看来,这贩卖马匹的事情风险极大,但实际上只要肯使银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点一番,倒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只是这档子事情在前几年倒还不错,每次从北方贩得马来,不出几日便卖出去了。
因为缺马缺得紧,自己弄来的马又是北地的良马,故而也容易卖得高价,利润颇为不错。自己只要两个月出一趟门,日子便可过得百般滋润。
但是这两年来,不知是出了什么缘故,前来买马的客商越来越少。而且北方贩马的价钱也提高了不少。
而且一路的盘查也更加严格,自己贩马的价钱也不得不提高了一些,然而这样一来这马是越来越难卖得出去了。
甚至有些时候,时间一长,光是这马的草料钱都让自己头疼不已。
生意不好做了,能不好还要亏本甚至是摊上官司丢了身家性命,这也就是使段景住生了转行的心思。
天可怜见,今日直接给他送来了个大大的门路,这不就是孩子饿了,孩子娘就来了吗?
于此同时钟鸾也是大致猜着了段景住的几分心思,毕竟若换做以前,这段景柱绝不可能如此的低三下四
“即是段兄弟的马场,那马也不必选了”,钟鸾大手一挥:“此间所有马匹,钟鸾全买下了”。
“哎呀钟寨主此话当真?”,见得钟鸾如此说,段景住顿时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看着钟鸾问道。
故而之前听得有人要将马场中五十多匹马悉数买下,段景住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虽然他心中也不住地怀疑很有可能是前来闹事的主儿,但其实也不免期盼着的的确确是个买马的金主儿。
眼下听得钟鸾再次确认,到时的段景住顿时有些愣神:这幸福委实来得太过突然了一些。
“俺家哥哥说话,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縻貹撇撇嘴,看着段景住有些挪揄道:“你莫要如此小家子气”。
“是极是极”,听得縻貹的话,那段景住不住点头,一脸谄笑地说:“钟寨主见谅,非是小人信不过两位,实在是小弟这行当,如今难干啊”。
说着,段景住吩咐手下张罗一桌酒菜,一边吃着,一边对钟鸾等人说起了自己如今的境遇。席间连连叹气,一脸惆怅之色,还多次用眼睛撇着钟鸾的一举一动。
此时他心中是想要钟鸾来招揽他的,给他个头领当当啊,可是这个钟寨主就是不说话,可是把他急得不行了。
钟鸾哪里看不出段景住的想法,只是此时他是不能第一个开口的,毕竟他要买段景住的马匹,结果上去就拉段景住入伙,这着实是有点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