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四位妇女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草原里有两个背包客向这边走过来。
陈醒天老远就听到她们说话,强大的洞察力让他发现这些妇女的发音似乎和南非国语有很大差别。
‘民族语言么。’陈醒天暗道,就像方言一样,南非这边可能还要更严重一些,他拍了拍空空:“靠你了。”
他们很快在沼泽边上碰面,众妇女围着他们两个叽叽喳喳,陈醒天和丁若梦都听得一脸懵逼,这何止是语言不通,连手势交流都不通。
幸好,凭借空空的语言翻译和陈醒天的转述,丁若梦总算是纠正了手势中的歧义,勉强和她们交流起来,五位妇女大致明白了陈醒天等人的来历,热情邀请他们回部落。
这是一个热情好客的部落,妇女们用贫乏的词汇不断介绍着部落里的风俗以及他们特有的文化和美食,热情邀请他们到自己家里做客,陈醒天不置可否。
刚到部落口,就有一大群黑人汉子驻足围观,这些人身上都有他们部落特有的标识——脸上有一些白色的石灰抹成的花纹,而且每个人还不一样;脖子上、手腕上都戴有一些饰品。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汉子都光着膀子,各个身体都很精壮,手里拿着农具,明显才从田地里赶回,虽然是部落,文明形态却是农耕。
有几个胆子大的黑人小孩凑近观察这他们,眼神里充满好奇,陈醒天没什么动作,只有丁若梦回以一个微笑,把这些孩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取决于问话的效果,陈醒天决定暂时撤去面部伪装,也许能对接下来的询问引发不一样的效果,被陈醒天专门生发几天,现在的她已长发及肩,如同仙女,至少陈醒天是这么认为的,效果似乎也挺不错的。
正当大家都还在低声交流之余,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从陈醒天正对面的一间草屋里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朝他们挪过来,一些有眼力见的汉子主动上前搀扶,陈醒天也没有站着让别人找你的恶习,主动上前。
老人费力地抬起头,他看起来已经很老了,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堆,身体似乎是因为缺钙,骨瘦嶙峋颤颤巍巍的,感觉随时都会被风吹倒,出奇的是,他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外来者,你们来洛泽部落有何贵干?”老人先是看了丁若梦,似乎没什么反应,随即看向主事者陈醒天,他用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语。
还没等陈醒天回答,五位妇女就争先恐后地对老者说明了陈醒天的来意,就好像谁抢了他们老公似的。
老者虽老,威严犹在,仅仅瞪了她们一眼,妇女们就不敢吱声,他示意陈醒天继续讲述来意,陈醒天话里半真半假,也娓娓道来。
老者似乎是部落里的智者,学识渊博,看上去德高望重,即便不是酋长,也和酋长相差不多,部落里发生的事一般都会过他的眼,比如与外来的人交流。
一番恰谈中,陈醒天得知,他们不是第一批前来探宝的外来者,大概三四天前,也有一伙人途径他们的部落,大约二十人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白人。
陈醒天眼睛微眯,咀嚼这些信息,4天前,出现在埃尔默洛附近,20多人,白色皮肤,如果不是敏感时期,陈醒天或许会把这些人当成旅行者,但是现在嘛,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甚至考虑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宝藏已经被这帮人夺走了也不一定。
随即陈醒天拿出一张图画,这是丁若梦通过他的描述画的,大约有八分像——这是预言里最后的景象,当然,如果不是没有绘画天赋,他绝对能把画一分一毫不差的画出来。
“你知道这个地方吗?”陈醒天询问,如果能在这里问到,完全可以省去一大把时间。
老者摇摇头,表示他没见过这个地方,本着信息熵的思维方式,陈醒天把村里所有人都问了一遍,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所有人都摇头。
陈醒天很头疼,距离语言已经过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其他画面的片段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专门记忆了最后一副,也是最关键的景象,现在线索断了,要么自己去找,要么去城里找向导。
可是,陈醒天心里有些疑惑,已经有寻宝者光顾这里,部落真没人知道这个地方?似乎有些不合理,但又感觉不会那么巧合,总感觉自己漏过了什么重要的步骤。
突然,他灵光一闪,凝视视着智者老头,郑重道:“我想让你们部落里的人再回答一次我的问题,不要摇头或点头,口头回答。”
老头有些疑惑,再问一遍是什么操作,难道还能问出花不成?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看着陈醒天一脸真诚的样子,他还是调动在场的众人再次回答陈醒天的问题。
“知道这个地方吗?”
“不知道。”
“去过这个地方吗?”
“没有。”
……
洛泽部落北边,稀树草原中央,一个蓬头垢面的黑人青年有气无力地走着,他身上很多地方挂彩了,但伤口都很浅,似乎是树枝刮的,除了一处狰狞的血洞,到现在还在殷殷冒血。
他的眼中满是麻木,看一切的眼神都是那么呆滞,仿佛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挫折,正不紧不慢地往回赶。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脚下的路由草地变成了熟悉的土路——洛泽部落的交通干道,他抬了抬脖子,眼睛似乎恢复了一些神采。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他面前:“阿力,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找你找了三天,你到底去哪里了?”另一个比青年还要矮一个头的胖青年担忧道,他们的容貌有七八分像,似乎是亲兄弟。
阿力努力笑了笑,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事,没事,我去北草原打猎,不小心走丢了,现在不是回来里吗?”
胖青年一脸不信,看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责怪道:“你是不是跟着那些外来者跑了?还有你身上的伤这么那么多?”
面对胖青年的逼问,阿力只能干笑着转移话题:“哎小拉特,那边这么那么热闹,是有什么喜事了吗?”
见阿力不肯说,名叫拉特的胖青年也不再问:“那边又有两个外来者来访,祭司正在和他们谈话……我跟你说,这些外国人长得实在太奇怪了,特别是那个白发女人,五官小得跟狐獴似的,我都快被丑哭了……”
拉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当他刚说出外来者的时候,阿力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这似乎激起他一些不好的回忆,阿力赶忙道:“管这些人干嘛,我先回去了,我也劝你少去接触这些人。”
不再多说什么,阿力转头往自己家里走,拉特急忙跟上,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陈醒天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