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逢元发现,老师的话也不能盲目全信了。
屡屡忍让,听起来好像是高风亮节,对晚辈人物宽宏大量。其实亲眼目睹全过程的他很知道,还不是因为打不过......
今晚至少从老师这里获得了一些教导,也不算白来。
正好第二天又有个徽州商帮发起的士人聚会,府尹公子江存义也到场了,为展现排场,江存义还请了秦淮四美之一的冯双双作陪。
王逢元顺便就把秦德威求见的事情转达了,这让江二爷也是很意外,反问道:“他真的是这个意思?要见我并道歉?”
“反正是当着许多人的面,亲口对在下说的,千真万确。”王逢元确定说。
江存义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口气从去年憋到现在,终于看到了出气的希望。
“他还算聪明,知道厉害!本来我还以为,他到了府试考场上才能醒悟过来!”江存义阴森森的说。
王逢元吃了一惊,这位江老兄忍了一年,还真有在府试中坑小学生一把的打算?那小学生突然要来道歉,并不是脑补过度的反应?
在这一年多时间里,王逢元没少在江存义这里蹭吃蹭喝,看在酒肉朋友的份上,忍不住提醒说:“小学生心思诡异,江兄务必当心,还是不要见的好!”
江存义不屑的说:“吉山老弟想多了,心思诡异之人必定不纯,不纯之人又必定不是超然物外之人,所以必定会为五斗米折腰!
府试这一关,任他有千万变化,最终也得在我手上过一遭!除非他真能抛下功名,但你看他像是这样的无欲无求的人吗?”
王逢元还能说什么,只能道:“江兄你想明白了就好。”
“所以咱就见见他!”江存义一边拍着扇子,一边说着想法:“到时请吉山老弟也来观礼,不,还要多请些人,热闹一些!烦请吉山老弟去帮忙请东桥公到场,也做个见证!”
王逢元无语,听江存义这意思,还是要往大里搞?“何至于此?”
“怎么不止于此?去年那小学生几乎无人可制,今年却要在我面前折腰,岂不给我长脸了!”江存义越想越兴奋,念头越来越多:“他不是才华出众么,到时让他给我写首诗词!”
作为一个酒肉朋友,王逢元尽了最后一分力劝道:“江兄还要顾及令尊!小学生就算向你道歉,也暗含有指责令尊公器私用的意思。”
江存义毫不在意的说:“家父乃是正三品京兆尹,位比侍郎,次于七卿而已。他这点质疑,实在不算什么,动摇不了家父。”
这话也没错,要是一个平民发几句牢骚,就能动摇京师地面正印大员,那真是开挂了。
江存义又继续说:“再说府试对考生而言很重要,但在整个科举中根本不算是大典,用这事质疑家父,就像质疑家父贪墨几根蜡烛私用一样可笑。”
随你吧,王逢元也就不再劝了,反正江二爷心里都想清楚了就好。而且王逢元心里也挺期待,能看到小学生委曲求全、为五斗米折腰的败狗模样。
踏马的,交朋友还是要交江二公子这样的实力派,关键时刻给力!
趁着边上没有其他人时,美人冯双双悄悄的对江存义问道:“那小学生真的可恶至极,连奴家都极度讨厌他,义二爷你真想原谅他?”
江存义嘿嘿笑着说:“美人你想多了,我只答应了见他,但答应过一定会原谅他吗?
等他卑躬屈膝的道了歉,然后信心十足的去参加府试时,发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更有趣?”
“那奴家也要他写首诗词!”冯双双趁机又提出要求。
这种小事,江二爷自然不会拂了美人的意思:“好说好说,都依你!叫他写几首,他就得写几首!天赋惊人?才华出众?都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