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琴道:“谢姐姐关心,只是今日不能赴约的是妹妹,姐姐可别辜负了这一番好意。”玉笏见雅琴不便行船,也算松了口气。
雅娴一边抽身上船,一边来了位船夫,他与雅琴双目对视,神色紧张。
船夫满身玻璃碎点饰着衣,迎道:“娘娘往这边上。”
雅娴只是点头示意,并未过多留意,玉笏边伺候着雅娴上船,边道:“娘娘真宽心,不过这游湖在于志趣,其他也不算什么。”
待玉笏及雅娴上船,船缓缓远行。远处细雾飞腾而来,四处拔地的似鹏背。
雅娴用手轻抚着水面,夹杂暖意的水与雅娴的玉笋似的手贴切温柔。
雅娴边用另一只手遮挡着太阳,应景道:“这水是温暖的,但比路面凉爽。”
炽热灼人的阳光烤炼着雅娴的脸,船夫一身玻璃反射着弧光,打在雅娴身子上。
渐渐的,雾气似垂云跌落,越发的重了,压的雅娴胸闷难受。雾好些时候才散,太阳又打了上来,此时也快到正午了。
雅娴轻触了一下船壁,进如触及烈火,雅娴弱弱道:“这夏日,在殿外坐会都有不适,游船过了兴致便是,船夫可以掉头划了,本宫也有些乏了。”
玉笏见船夫踌躇不定,也微弱道:“快点,娘娘要回宫了。”
谁知船夫上身向后倒,发丝亲近水面之际,上身拖动全身,落入水中,水花四溅。船身左右摇曳,玉笏拉着雅娴的身子,边道小心。
待船稳了,雅娴的心仍是惊恐万分。
雅娴故作沉稳道:“这船夫...”
玉笏胆裂魂飞道:“娘娘...坠河了。”
雅娴环顾四周,没有其他游船,便大声喊道,但呻吟做闷,传不到岸上。
岸上的雅琴招呼守湖太监回了长胜宫。
时间如香,飘逸流散。雅娴渐渐面无血色,昏倒在船上,玉笏急的不停往雅娴脸上吹冷气,也无济于事。
长胜宫还在源源不断的进着西瓜,雅琴气充志娇的看着守湖太监,心满意足道:“快来,坐到本宫旁边来。”
守湖太监手托着银两,奴颜媚骨坐到雅琴身边。边喝着雅琴赏的菊花茶,边得意洋洋道:“谢娘娘,只是这游湖时间快到了,这皇子妃...”
雅娴恫疑虚喝道:“这雅娴娘娘怕是回不来了。”
守湖太监恐吓道:“这...娘娘,使不得啊。”
守湖太监弃下银两朝庭门奔去,雅琴叫住太监,细语道:“不知菊花茶中的马钱子,能不能比钱财,更能打动公公留在这长胜宫。”
守湖太监握胸跪地。
雅琴便回殿边道:“奴才的命就是用来帮衬主子的,如果有奴才的命可以为本宫所用,也应该叹幸了。这殿外头热,本宫再晒会儿,该中暑了,还是瞧着那垛冰块还有本宫为王爷挑的瓜果,看着也舒心。”
刚到奴婢的集中居所—奉安殿。玉蕊沉石心中,玉蕊在自己的房间,在侧窗边,沉思默虑。见墙柳燕飞,觉身边的一切祸不及己,自己已是安详。可转而,看见一边柳树下,郭钦抱着侍婢秋望,轻抚发梢,举止亲密。
玉蕊顾不得思考,本能已经让她奔向郭钦,她眼含泪沫道:“郭钦...”
秋望楚楚可怜道:“郭钦哥哥,这位是。”
郭钦轻描淡写道:“这就是位婢奴,不必理会,得了疯症。”
玉蕊见秋望满面白霜,白皙透亮,水嫩光滑。尤其是那双眼睛,不是老气,而是沉稳,竟有几分净元夫人的姿色。在瞧瞧曾爱的那张嘴脸,玉蕊道:“好一个郎才女貌。”随即玉蕊怒叫一声,忽而上好晴空下起大雨。
玉蕊的脸上激凌起水波,荡漾的不知是雨还是泪。郭钦不顾玉蕊狂奔而离,用衣袍为秋望遮着风雨,嘴上还道:“可别让我的小净元伤着了。”
玉蕊像长胜宫奔去,衣裳清润在雨泥中,她跪在宫前苦苦哀求,道:“贵皇子嫔娘娘...见见奴婢吧,帮帮奴婢吧。”
随即朝阳门敲起大鼓,是迎接王爷的声音。雅琴为显雨中迎接的贵德,刻意打扮素净。雅琴坐在高高的仪仗上,全然无视地上的玉蕊。
玉蕊声嘶力竭道:“娘娘!您不帮奴婢,奴婢会全告出去的。”
雅琴趾高气扬道:“青天白日,一个奴婢怎么敢口出狂言,是奉安殿的姑姑忘了怎么教育奴婢了吗?”
玉蕊道:“娘娘难道就不想知道长得像净元夫人的奴婢是怎般模样。”
雅琴道:“你真是越来越疯魔了,净元夫人都过世多少年了,你怕是见着鬼了,这贱奴藐视净元夫人,栽赃本宫,拉下去仗责二十。”
雅琴随着移行的仪仗,神伤略显紧张,自说自话道:“这晦气东西都不知死了多少年了,还有人提她。”
玉蕊被两位太监拖着,看着雅琴的背影,长胜宫前的甬道似徒增红叶散落。
一板板敲打着玉蕊,敲打着背上的雨水和泥壤,掌事的太监还在嫌举板累。在玉蕊模糊的眼框里,出现一个身影……
敏德指使道:“快快住手。”
掌事太监似乎无视了敏德。
敏德道:“怎么...觉得本宫使唤不动你,还是觉得贵皇子嫔的命令比天大。本主可是王爷的女人,王爷一只鞋都比你金贵,你竟敢无视本主。就算是先帝亲封的贵皇子嫔的意思,可这玉蕊的命也算与皇子妃有所牵扯,你还是做好墙头草吧。”
掌事太监听后抽身而退。
敏德拉着玉蕊的手,虚情假意道:“你呀,只管守口如瓶,其他的事本主帮你处理了,方才的一切本主都看到了,这净元是什么意思?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报仇的机会就一个。”
玉蕊凄道:“是秋望,长得简直和当年的净元夫人一般模样。”
敏德闻后深思了一会,准备离开,玉蕊又道:“小主准备怎么做。”
敏德道:“若真如你所说,长得像净元,那的确要好好会会这个秋望了,你放心,本主将这所谓的净元放到长胜宫,你猜猜贵皇子嫔会如何对待。”
敏德已离,玉芙拿着一根长绳丢在玉蕊跟前,抛下一句:“主子说的守口如瓶是怎般意思,你若成心报复,便守些诚信。对了,还要留下一张字条,这黑子白字的,大家心里都通透,内容便不用我多教了吧。”
四季湖的水叫人清醒,打在本来平静的湖面上的是大雨倾盆,银河倒泻也不为过的。
雨雾纱船,茫茫一片,水汽与湖面都在腾溅,泼洒在雅娴身上。玉笏被阑风伏雨给惊醒。瞧见晕倒的雅娴,和船沿边,水面上浮着的船桨。玉笏狠下心来,一手扶着船,身子跳入湖中,捞到船桨,再用尽余力爬上了船。
玉笏使力划着,在离岸好些距离,但恰好又可以看见岸边的位置,玉笏渐觉无力,最终昏迷晕厥。
雨打迷雾,冲散云烟。在迷糊模糊中,隐约见一个身影从水中游来,忽而又觉晕眩。再迷糊睁眼时瞧见一张脸。
后而一想。不说剑眉星目的,早已在那张脸上打下基础,熟是剑眉入鬓了。桃花春水生,便似着在了这眉眼上。好像上过房梁,好像温柔鼻息,足见是鼻高梁挺,微微露骨。双凤眼也不生的疤瘌,反倒是爽俊疏朗。或如雨后焦石,滑嫩的,唇若涂脂。若平生见过,便知叱石为羊也寥寥如此,因为这脸正则小巧玲珑,鼻侧则如面驼峰。嘴唇不厚润过度,也不轻薄如雉,则是恰如其分了,葱鼻细小而不外泄。
长胜宫寒人的雨没有随滴答声而停止,雅琴回宫,满身狼狈。
玉壁前去伺候,被雅琴一把推开,玉壁倒地盘跪,问道:“娘娘,没接到王爷吗?”
雅琴心灰意冷道:“王爷一回府便问皇子妃在哪,本宫说还在游湖,王爷立马奔去,从头到尾没瞧本宫一眼,还说要治本宫没有照顾好皇子妃的罪。”
一头殿门,吱吱作响。
雅琴道:“谁呀,装神弄鬼。”
秋望从殿门门框边冒出头来,缓缓走向殿中,惧怕道:“贵皇子嫔娘娘,奴婢是新调来的婢女。
雅琴细细瞧了瞧秋望的那般眉目,又有些难以置信,又靠前几步细瞧才得以确定。
雅琴又细想了想先前玉蕊的话,朝秋望道:“哟,是新来长胜宫的奴婢啊,以后就和侧殿的那些侍婢住一个屋里头吧头。”
秋望转身欲离,雅琴制道:“等等,本宫还没让你走呢,竟这般没规矩。本宫问你一个问题,这眉眼盈盈处扬的是美人还是郎俊呀?”
秋望百思莫解,吞吐道:“郎俊...”
雅琴道:“分明就是描绘山水,竟丫头不识眼意,那要眼做什么,来啊玉壁。”
玉壁一把玉扇。两位太监,一位擒着秋望,一位扒着秋望的眼皮,固定睁开。玉壁拿着玉扇向秋望的眼睛扇着,太监行径粗鲁,玉壁用力无比。
雅琴如志盈心满道:“以后每日都来本宫这扇,用这玉扇扇了,指会越来越灵动,本宫这是在帮你勾搭王爷。”
秋望戚戚道:“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夹杂着无力尖叫。
这雨后的昏沉晦暗满满编织出月色。
秋望睁不开双眼,绝道眼前不但黑暗,而且是火辣。
回到侧殿,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你好,我叫夏竹,按理我比姐姐低一个品级,但我们是同一匹入府的婢女。”
秋望念叨道:“品级低...”
秋望问道:“让我摸摸你的脸。”
夏竹将脸伸来,秋望眯着眼睛,用手在她脸上探着,随即揪着夏竹的耳朵,用力拉扯。
夏竹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啊,姐姐,妹妹有什么做的不如姐姐意,姐姐教训便是,可妹妹还没做什么啊。”
秋望发指道:“竟然不想让姐姐不如意,便让姐姐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