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珣却突然问“你觉得永松是抱着什么心思来和你说这些话的?”
一个八岁的孩子会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想要挑拨他们,那个孩子一直就很奇怪,不言不语,不声不响却让他身边的人都很信服。
“你这话什么意思?”温如意一听就不高兴了,可心里却也悄悄地打起鼓。那次他拿出金簪就已经让她心头一惊,现在仔细想想问题其实不少。
捡到永松的时候他一个人在路边蹲着,谁问都不说话,只有温如意过去的时候看她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温如意觉得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就这样永松来到她身边。刚来的时候永松根本不允许除了温如意以外的任何人接近,而且即便是温如意也只能偶尔接近,别的人根本不能近他的身。
后来跟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永松悄悄地开始和那些新来的孩子说话,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大家都接受了他。
只有九雀一直不喜欢永松,三天两头给他脸色看。可孩子们之间的小矛盾并不会引起大人额外的关注,顶多是在打起来的时候呵斥两句就过去了。
笼子里的老鼠不甘寂寞地抓挠着铁栏杆,吱吱的声音叫的人心烦。温如意却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某个深夜,她因为雨声太多睡不着来走廊上吹风,谁知却看见永松背对着自己在院子里挖什么东西。
问他也不说,天亮之后被挖掘过的地方已经不可分辨,再去问他却已经不承认,就连同屋的人都说他夜里没有出去。
那时候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如今看来却未必。
燕珣勾起嘴角说“我问曾经听说有的人年少练功能学会缩骨功,看起来也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大,你就没发觉他好像完全没有长高吗?”
“谁说的,他明明,明明”明明一直都和身边的人差不多高,她心里突然冒出一阵恶寒,似乎这几年来他一直和身边的人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关联,永远都差不多。
温如意结结巴巴地说“你别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有数,我曾经看见他蓄意挑衅给,只要我和你有矛盾他就开心,就算他真的是个八岁的孩子也不会单纯到哪里去。”
燕珣的话无疑给了她一记重锤,砸得她头晕眼花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永松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呢?
“你把他当孩子,有没有想过他自己是不是想当孩子。”燕珣刚说完就看见她眼中闪过诸多复杂的情绪,末了,温如意苦笑道“你们让我当神女不是也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当吗。”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己所不欲我勿施于人,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清白干净,却没有一个字在解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不是觉得我笨得听不懂,所以不屑跟我说这些话?”
自己还在奢望什么,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马上就要翻脸的两人被一根细细的丝线拴着,谁都没有率先撕破脸,可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大红的衣裙下锁着她惴惴不安的灵魂,不明来路,不清归途,究竟什么才是可信的,她已经搞不清楚。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在你眼里却连一个小孩子说得话都不如?”燕珣轻笑着看她,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她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