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时序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脸大声否认,天知道他有多么自豪自己出生于一个侍奉神女的家族,可如今神女却说所谓侍神都只是谎言,真相竟如此肮脏不堪,你让他怎么能接受自己这么多年的而败落竟然来自于对先辈的惩罚。
“不会的!我们世代供奉神女,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明明是上天的恩赐,是神女的降恩!”
“你仔细看看屋里那许多画像,可有一副脸上带着慈悲?那都是怨恨,是你们对神的不敬招致如今的后果!”温如意冷笑道。
白发的老人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哭倒在地上“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在骗我!你一定不是神女!神女不会这样对我的!”
父亲临死前在床边拉着自己的手说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找到神女,只有神女才能让吴家重振旗鼓,只有生下有神女血统的孩子才能让上苍重新垂怜于吴家。
他找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等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一定是她在骗人!神女不可能抛下他们,绝不可能!
说服了自己的吴时序从地上爬起来扑向温如意,可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却根本用不上力气,难道这就是神的力量吗?他无力地滑落下来,捂着脸哭,他是神的家奴,不是渎神的罪人。
温如意被他的暴起吓了一跳,幸好他没有别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往边上走了两步,她看着几乎崩溃的人说“吴家的败落不是偶然,是你们的狂妄和自私让上天都看不过去,所以才招致灾祸。”
“难道这竟然是我们的报应吗?”吴时序呆呆道。神女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他的猜测,吴时序仰天苦笑,“这竟然是我们的报应!是报应!”
“过去种种已是昨日黄花,如今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温如意轻声道。
沉默许久,吴时序才说“原来神女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你只有一次机会,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仍旧虚软无力的吴时序细细体会过身上的感觉,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软筋散,可仔细感觉下来却并非如此。
软筋散除了让人神志不清,动弹不得之外并没有别的用处,表面上看起来和现在的情况很像,可事实上他的神志十分清晰,也并不像一般中了软筋散的人那样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是没有办法接近神女,只要一靠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事到如今若是还质疑神女的身份就显得太过愚蠢,吴时序苦笑道“神女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你觉得呢?”
她轻飘飘的反问在吴时序的心里砸下一颗巨大的炸弹,难道神女是在质疑自己的忠诚?
当然他现在也谈不上忠诚,吴时序无力摇头,低声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原来一个月前京城来了一位姓孟的大官,暗访的时候得知他们家曾经侍奉过神女,所以要走了一副画像,他就是那时候知道景州也曾经出过神女的。
只不过那个大官手中并没有景州神女的画像,所以他直到见到温如意才知道原来景州的朱雀神女就是自家供奉的凤凰神。
那位大官走的时候留下二百两银子说将来若是看见和画像上长得一样的女子火势听说哪里有朱雀神女的踪迹就给京城去信,到时候自有重赏。
“神女也看见了我已经这把年纪,不过是想在临死前过几天好日子罢了,谁知道竟还能有这个福气再次见到神女呢。”吴时序抹着眼泪说。
京城来得大官?看样子那些人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温如意心中暗暗叹气,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躲不过去,接着问“你是怎么和他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