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一梦宗真的不能没有你。”傅砚书认真道。
说来余清欢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正经学过绣花,虽然忙了好几天却还是只绣出了怪模怪样的一只小兽。
钟离觅调侃了几句叫她不必再瞎忙,气得她当即就要动手,要不是傅砚书拼死拦着,只怕真就要打起来。
“你每天什么都不做凭什么笑话我!”
“我就是什么也不做也比你强!”钟离觅翘着脚斜了一眼边上的傅砚书,洗干净的水果立刻奉上。
山门前的铜铃忽然响起来,余清欢一下子变得紧张。“这是什么声音!”
“山门前的铜铃。”钟离觅扭了扭脖子,示意他们去开门。见两人还是站着不动,只好接着说“山门前的铃铛是一梦宗创立之初,祖师爷亲自悬挂的。即便不是本门弟子也可以请求帮助。”
余清欢满脸不信任的看着她“真的吗?怎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见过。”
“以前一梦宗多风光,山道上就没有空闲的时候自然用不上。现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不用铃铛难不成还扯着嗓子喊?”钟离觅理所当然道。
来访的是一位老者,年逾古稀的模样,须发皆白眼神浑浊,撑着拐杖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还能站稳。
“老人家,您有什么事吗?”
老人家住着拐杖绕着三人看了一圈,穿过挡在前头的两人,直直的走向钟离觅“宗主?老朽晏珣见过宗主。”
这下子大家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钟离觅更是一蹦三尺高“你这是干什么!现在可不兴碰瓷啊!”
傅砚书心中诧异,急忙拦上来“老爷子是要找什么人吗?”
“我是来拜入一梦宗的。”说着竟颤巍巍的就要跪下来。
几人一看又是急忙拦住,劝了好久才将将把人拦住,钟离觅已经被他吓了好大一跳,连声道“一梦宗不收弟子!你回去吧!”
谁知晏珣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上头赫然盖着一梦宗的印。“六十年前我曾经偶遇一梦宗的宗主,他说不论什么时候我都能上山拜师,只是那时候我沉湎于红尘世事就一直耽搁了。不知如今一梦宗还认不认?”
“你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为什么突然又要来?”钟离觅看着傅砚书手中的纸问。
晏珣轻叹一声“我已经是半截身子进棺材的人了,终于不必担着责任,想来一梦宗做个守门人,也算圆自己年少时的梦。”
余清欢道“你的家人呢?他们不管吗?”
“他们管不了了。”此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沉默,良久之后钟离觅才说“一梦宗已经今非昔比,你来与不来其实并没有分别。”
“南柯黄粱,俱是一梦。”
最终钟离觅还是将他留了下来,就住在门边上,每日专司门前扫撒,还算清闲。
傅砚书帮着收拾了屋子,看见晏公无限怜惜的抚摸着一张小像,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了些猜想。
能用吞金锦作画的人应该是本门弟子?他轻轻将门带上,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样吧,谁又能想到曾经盛极一时的一梦宗现在会空旷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