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的一个深夜,四儿跟往常一样在街上溜达,想着说不定能撞上两个喝得烂醉的酒鬼发一笔横财。酒鬼没遇上,却碰见了仓皇逃命的李老二夫妻俩。
“说不定只是有急事,你怎么知道是逃命。”
四儿抱着怀里的包子“你那时没看见他们的样子,脸色惨白,背上都湿了,手里就提着个小包袱,不是逃命难道还是逛街啊?”
程疏晏扔过一个包子“然后呢。”
“然后?我跟着他们去了杨柳居,看他们实在没钱,我就走了。”说着两首一摊满脸无奈。
“没顺点什么东西?”程疏晏笑着问。
四儿尴尬一笑地嘿嘿一笑,沾满了油的手挠了挠头“就顺了二两银子。不是我说他们也太穷了,连点值钱的细软都没有,亏我还听别人说他家生意做得很大以为是条大鱼,谁知道也就是个小泥鳅。”
“二两银子还算小泥鳅?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程疏晏随口道。包子快空了,不能再这样毫无目的的问下去。“你走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有没有人和他们接头。”
“那倒没有,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哭呢。”四儿耸了耸肩膀,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哭成那个样子。
“哭?听见为什么了吗?”程疏晏捏紧手里的包子不让他抢。
“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吗。”四儿不以为然道,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被人睡了,想想都觉得浑身发毛,真是可怕。
程疏晏问“你还知道什么。”
“我就是路上撞见他们了,能知道多少啊。”四儿笑得讨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你要是告诉我谁知道爷就送你一颗金豆子。”衣领内袋里露出暗绿色的边,他用中指和食指捏了颗金豆子夹在指尖“货真价实,要不要?”
四儿根本没犹豫,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卖豆腐的阿醩知道。”
“什么来头,住在哪街哪巷哪一户,常去什么地方。”
“官爷,这些事我上哪儿知道去,您不如去甜水巷老徐那里打听打听。”四儿赔笑道。
“你倒是会卖乖,怎么认出来的。”
“这样说话的十个有九个半都是官爷,剩下那半个家里也一定有人是官爷。”四儿笑着把金豆子塞进嘴里。
温如意皱着眉头看他,又不是能吃的东西,怎么还往嘴里塞。“他们这种在街上讨生活的人手上不能有贵重的东西,不然恐怕天还没黑就被人抢走了。”程疏晏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
“难道他就不怕会有人把他剖开了找这颗金珠吗?”
四儿脸色难看道“姑娘就不能盼点好吗。”
“都是求财,没必要下狠手。”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么做的人,只不过那都是在边境,实在穷得吃不上饭的时候就顾不上狠不狠了。
程疏晏听见她这么说心里也有了变化,通常他并不会在意问完消息之后这些乞丐的生死,可这一次他却说“你要是觉得幕后的人心狠手辣,趁天黑之前赶紧跑。”
金豆子滚下喉咙的感觉还很清晰四儿却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该不会一不小心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吧。
温如意拉了拉他的袖子“起风了。”
风声急促,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冲进狭窄的小巷,三人的衣服头发都被风吹乱,面纱扬起一角,四儿瞥见面纱之后的脸惊讶得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