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杯中的茶水和平时一样青绿,闻起来也没有怪异的味道。
“有什么问题。”
神女没有回答,却将茶水倾倒在盘中,从袖子里掏出银片浸泡在水中。可过了很久银片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襄王不耐烦道“究竟有什么问题。”
林乔松的腰杆子一下子就硬了,“神女该不会觉得我要下毒害你吧?这银片可没有发黑。”
“水里下的不是砒霜,自然不会让银片变黑,可这东西只要和蜂蜜共食就会令人面上生疮,自然也就没办法参加明天的祭典,到时候你就可以借此造势。”
像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测一样,沾了蜂蜜后银片渐渐变红,变成诡异的暗红色。
人脏并获,当着襄王的面林乔松的脸色发青,气恼道“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下毒害你!”
“不如林公子说说为什么不可能。”程疏晏板着脸看他手上用力,把林乔松疼得眉毛鼻子乱飞。
襄王目光不善地盯着林乔松看了半天突然笑了出来,示意程疏晏松手“你该不会是觉得典狱抢了你的位置,心怀不满吧?”
是啊,他怎么忘了襄王并不认得温如意,自然不可能把这件事和他们两个人关联在一起。林乔松和程疏晏之间仇视的目光也被襄王擅自解读为争权夺利,完全没有注意到温如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王爷说笑了,能在铜雀台住五年已经是我的福气,哪里还感奢求这么多。”见好就收一直是林乔松的拿手好戏,他满脸从容地看着暗含怒气的程疏晏,躬身礼道“程典狱若还是为了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在下愿意当着王爷的面再次赔罪。”说着就要跪下来。
程疏晏和林乔松之间的恩怨他早就听说过,可别人嘴里的故事哪有当面锣对面鼓来得畅快。可惜他一心想要看热闹可对面的神女却满脸不屑,襄王摸了摸鼻子说“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就当它过去了吧。典狱,还不送神女回去休息,今天这场闹剧可真是丢铜雀台的脸。”
林乔松轻笑一声,他就不信程疏晏还能不给王爷面子。
谁知道程疏晏就这么硬脾气,拱手一礼却说“王爷见谅,毁婚之仇不共戴天,下官恕难从命。”
“程疏晏,你差不多得了。”襄王皱眉道。
这人多半脑子有毛病,这么好的台阶不顺着下来还要在上头逞什么强。
“没关系,既然程典狱始终放不下在下也只能受着。”单看林乔松的表情,谁都会觉得他是个受害者。委屈却有体谅,简直宽大为怀,是个大大的善人。
“林乔松,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等着。”
“程典狱说的是,在下恭候大驾。”类似的话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实现自己的大话,程疏晏也不会例外。
襄王完全不想知道他们之间能不能握手言和,换一种说法,他们要是能够一直势同水火才是最好的。
“神女该休息了,先回去吧。”
温如意微微颔首,扶着程疏晏的手走下台子,经过林乔松身边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温如意,林乔松眼神微变,盯着她走路的步子看了很久,却突然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步子究竟是什么样。
“林乔松,退了金陵齐家的婚事,否则本王要你好看。”襄王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的后背瞬间被沾满了在冰块里镇过的银针,透心凉,肝胆颤。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造次。而且金陵齐家我得罪不起。”
“你觉得你能得罪得起本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