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温展文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管这个烂摊子,只求用四万两换后半辈子的清净。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管是要砍手还是砍脚都别来找我。”
温展行被绑了几天早已浑身酸痛,听了这话当即道“你什么意思!是我求着你来救我吗?你不乐意就别来,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兄弟!”
“谁家的兄弟是你这样的?”
“你什么意思!”温展行立刻红着脖子拎起他的衣领,高高举起的拳头在半空中悬了很久还是落在他脸旁。“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
“你也要有能让人看得起的本事!这么多年了还是滥赌,阿娘为你操碎了心,你就不能让她省省心吗!”
反正他们说什么都是对的,自己怎么样都不好。温展行靠着车壁无声苦笑,当年家里没钱,他早早地去铺子里当学徒,辛辛苦苦地攒钱补贴家里,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如今大家日子好过了他就成了那个见不得人的存在,这世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道理?
温展文心中并不好受,兄弟倪墙的感觉让他觉得透不过气,匆匆看他一眼便下车离开。
守在门前的老夫人见状一个劲地抹着眼睛,又心疼又气,驻足半天竟也跟着走了,只剩下刘氏一个人嘟囔着他不靠谱将他扶了回去。
家里的气氛很不好,谁都不敢说话,半晌才听见老夫人说“趁着我还清醒,有些事情就提早说清楚了。这个家只要我在一天就不能分家,不然我死了没办法和祖宗交代。”
“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着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都是一家子兄弟,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了呢。
余下的话仍旧是些叫他们相互体谅之类的老话,兄弟三个低头不说话,可心里都明白再不会像从前一样。
白氏在屋里打包行李,心里憋闷得不想说话。一整年的流水就这么全都搭了进去,难道全家都不用活了吗?
他总是这样,心里只记挂着自己的兄弟,怎么就不为自己的孩子想一想。
原本想着这一二年要把阿骏和阿晚的婚事都办了,这下可好,一点闲钱都没有,拿什么办婚事?难不成要一直拖到三四年后?
大儿子成婚晚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甚至觉得大儿子至今没有孩子都是因为成亲晚了的缘故,她又怎么会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为了那些不成器的亲戚而让自己的孩子接二连三地走上老路。
温展文本就心中有愧,即使她脸色不好也一直默默忍耐着。温晚意安抚道“毕竟不是小数目,娘心里难受也正常,过段时间就好了。”
“别让囡囡和阿驰知道。”
“我知道的,家里的小账上流水是没有问题的,铺子里每天都有进账,无非是周转上有些困难,家里看不出来的。”
一直烦闷的心在大女儿有条不紊的解说宽慰下渐渐放松,温展文拍着女儿的手说“其实你就在家里就很好,不要外嫁了。”
“婚姻这种事哪里能说得准,自然是月老怎么牵就怎么走。”温晚意微笑道。
此前竟是他想错了,这么好的女儿怎么能嫁到那种地方去。温展文暗暗下定决心要为女儿寻一门好亲事,让她一辈子顺心。
回程路上温如意凑在姐姐身边小声问“我们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和小玉姐姐约了要一起玩伞的,她还欠我一吊钱呢。”
温晚意无奈地敲了敲妹妹的额头“你怎么还只会玩呢?也该收收心好好的学一学治家管账了。”
“我不是已经在学了吗?”捂着被敲痛的额头叫了几声,她不服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