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想起今日之事,“敏月,你去问唐司药要写修复伤痕的药膏来,要最好的不留疤的那种,然后亲自送到琉璃殿。”
敏月问道,“娘娘,咱们不派人去帮帮沈才人让她起来吗,这日头这么毒,怕是.....
敏月却不这么认为,“娘娘,奴婢觉得,淑妃今日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就已是记恨上沈才人了,若是咱们再不拉她一把,只怕她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再说,娘娘素日不是都会帮扶后宫众人的吗。
“若是旁人,本宫定会这样做,可昨夜见了沈才人一面,本宫觉得她并不是一个愚蠢之人,做事分得清轻重。就如这次,若换了其他人必要与淑妃理论一番,可沈才人却只是安心受罚,就高明很多。”
见王皇后真不打算插手,敏月也不再劝,只去取了药便作罢。可她不打算这样做,却不代表旁人会住了手。
乾明殿东侧门的角落里,身着豆绿宫装的女子正与一太监攀谈,“小喜子,我们娘娘把事儿都告诉你了,你可别给我们做漏了。”小喜子尚未忘记沈心仪当日施恩,又怎会不上心,当即十分恭敬地道,“芜蕊姑娘放心,奴才心中晓得,定会将此事搬得滴水不漏。”
芜蕊得了他的答复,十分满意,“那就好,这次事儿若做成了,我们娘娘大大有赏。”说完,她便转头离开,小心翼翼地走过几条人迹稀少的宫道,转回了茯苓阁。一进去便见自家娘娘正着一身利落的男装耍着长枪,瞧她进来才收手在一旁坐下,饮下两口子冰果水才问道,“事儿办成了?!”
芜蕊笑着回,“娘娘放心,小喜子前日才受过沈才人的恩惠,今日岂会不记得,如今这一招,必定让陛下对淑妃心生厌烦。”
杨贵妃满意地点点头,正要接着操练时,芜和从外边缓步走来,“娘娘,家中来信。”杨贵妃接过信件拆开,眼底泛起杀意,即刻便将信件撕毁,“三年了,二哥还不收手!”
芜蕊见她怒气翻涌,只得上前劝道,“娘娘,二公子才华横溢,自然是不甘心。何况家中近些年大多血脉都在战中折损,只剩二公子一个完好之人,自是唯他是从。不过老爷是心明眼亮的,也不会事事都由着二公子去,您不必这么担心。”说着,她使眼色让芜和将周围的人都退了下去。
杨贵妃还是不放心,“父亲年迈又能撑几时,二哥虽与我不是亲生兄妹,可也是嫡系,武功颇高才识见人,如何愿意放下权御之心。可他不是没做过,昔年陛下还是王爷,也曾允他代管城池,最终却毫无成效。可见即使饱读诗书,能耐军事,却不见得有治理之才。这样的人,何能做一国之君。当年,是陛下救了杨家,救了我们,我们岂能忘恩负义,二哥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怎么就能被权力迷了心智?!”
几连叹息,杨贵妃接着道,“动用暗影卫,盯死家中一举一动,我不想再出风波。”芜蕊心中震动,当即与芜和一并跪了下来,“娘娘,暗影卫出手狠辣不近人情,且并非我们亲部,而是出自陛下门下,便是您与首领高妍之感情厚如亲姐妹,也不能完全放心啊。若让陛下知道杨家的反心,咱们哪里还有活路....
“既然做得出就别怪本宫容不下!”杨贵妃怒斥,“若非他们安排人手给陛下下毒,我岂能走绝路!放心,待到最后,本宫一定会设法报下家人性命,陛下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而且事到如今,我也不是无牌可出。”
见她心意已决,芜蕊跌坐在地。
此时,双福行步走进乾明殿,附在萧封裕耳中道,“陛下,事情办完了,高首领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萧封裕勾唇,“看来朕得盘算一下,如何嘉奖何冥了。”是啊,若不是何将军无意间发现了杨家的手段,他们岂能冒用杨之峰的字迹,给杨贵妃递信呢。
正想着,外面突然出了窸窸窣窣的闹声,萧封裕提笔落字,吩咐道,“双福,你出去看看,到底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