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已经大亮。
大家吃了些干粮,开始收拾行囊。
陆无伤拿出一把元符钱喂给一群小家伙,小黑虎的胃口最大,张嘴就吃下五枚,最小的采药猴已经吃过几嘴元气果,抱着一枚元符钱啃了两口,就藏进了自己的储药篓。
“喵喵~”
苗苗吃了三枚元符钱,缩在了陆无伤的怀里。
“咿呀~咿呀~”
瑶瑶略显调皮,小手一拍,一枚元符钱化成了百枚阳符钱,百枚阳符钱汇聚成河,闪闪发光,围在身周转来转去。
漂亮,神秘。
陆无伤将剩下的元符钱收起,起身,来到了贪食之鼎旁。
贪食之鼎的数据没有变化,鼎内的【鬼汤】只剩下浅浅的一层,白骨,鬼物和白影都不见了踪迹,陆无伤想了想,翻手取出了几个玉瓶。
弯腰,将最后剩的一点鬼汤装进了玉瓶。
一共装了三个小瓶。
几人围了上来,好奇着观望。陆无伤开口道:“这鬼汤对人有害,对魔却有益处,未免对方纠缠,我就不给你们了,也免得给你们引去灾祸。”
“无需客气。”
“也好...”
“陆兄弟说得对,我们要了也没有用处。”
众人都是点头,就连那位中年人陈生也是附和,而且看他精神,明显比昨天好了太多,看起来已无大碍。
陆无伤将鬼汤收起,又开口道:
“至于这黑鼎...”
“陆兄弟,你就一块收起了吧,我怕这邪器再飞出来。”盂丘泽平苦笑,三番两次如此,他真的有些怕了。
“也好。”
陆无伤点头,拿出封神榜,轻轻一抖,将贪食之鼎收了进去,打算到了丹江城再让对方拿去售卖,又问道:
“那位儒生还没醒?”
“没呢。”
盂丘泽平摇头,解释道:“皮肉伤没有大碍,要醒早该醒了,现在还没醒来,多半是灵魂受了创伤,有可能很长时间都无法苏醒,要不要...”
盂丘泽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儒生与众人毫无瓜葛,跟在身边只会是个累赘,就算抛在荒野,谁也不能说什么,不过,这毕竟是陆无伤救回来的人,他们也不敢擅作主张。
“先带着吧,实在不行就扔进丹江城,让他自生自灭。”
“好吧。”
盂丘泽平点头,将儒生抚上马背,捆起来,又将那具棺椁推进了朱江,这才再次上路。
......
转眼又过了一日。
众人距离丹江城已经不足百里,随着距离丹江城越来越近,渐渐有了人迹,鸡鸣,犬吠,房舍,偶尔一现的村落,还有脚下越来越宽的驰道。
经过几天的折磨,大家都松了口气。
太阳已经偏西,两只纸隼在上空盘旋,陆无伤坐在马背上眺望,前方有了一座小城的轮廓,他已经从盂丘泽平的口中知道小城的名字,名叫北仓。
是丹江城向北的门户。
“驾~”
纵马狂奔,不过两刻钟,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北仓城的城门下,北仓城墙高十米,占地却是极小,城内人口还不足两万。城门外的守卫穿着皮甲,蹲在城门口,一副散漫的样子,见到众人到来,就像看到肥羊一般。
一个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陆兄弟,这北仓城实际有两城,分裂朱江两岸,一东一西,这两座小城都是小帮派驻守,打打杀杀,反反复复,不过,只要给够符钱应该不会乱来。”
盂丘泽平骑马靠了过来,小声解释。
“嗯。”
陆无伤轻轻点头,扭头向朱江西岸望去,只见朱江上水汽蒸腾,有一道浮桥连接了东西两岸,因为相隔极远,并不能看到另一座北仓城。
盂丘泽平翻手取出十枚阳符钱,甩手丢了过去。
“砰!”
一位身穿皮甲的汉子纵身跃起,伸手一抄,将十枚阳符钱全部接在了手中,低头望了一眼,笑着道:“各位远道而来,十枚阳符钱可是不够,最少也要这个数。”
说着,比划了个六十的手势。
“行。”
盂丘泽平没有还价,又掏出了五十枚阳符钱,随手洒在了地上。
汉子也不在意,躬身一礼,咧嘴笑道:
“几位爷请进,北仓城欢迎诸位的到来。”
盂丘泽平没有言语,陆无伤也不出声,骑着棕马向城内行去,带着面纱的瑶瑶坐在他的肩膀上,晃着小脚丫,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大眼睛忽闪忽闪。
汉子望着几人向城内行去,捡起地上的阳符钱,招了招手。
“九爷!”
一位穿着皮甲的年轻人快步走上前来,躬身行礼。
名叫九爷的汉子附耳在年轻人耳畔嘀咕了几句,分出了十枚阳符钱,一枚一枚放在对方的手心,吩咐道:
“去吧,试探一下。”
“好。”
年轻人咬牙,脸上的刀疤就像一条蠕动的蚯蚓,他一把扯下腰间长鞭,大步向前奔去。
众人刚刚进城,年轻人就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一甩手中长鞭,带着一声暴响,长鞭直接缠向肩膀上的瑶瑶。
陆无伤没有回头,伸手握住了长鞭,轻轻一扯,年轻人踉跄着向前扑去。
“唏律律~”
棕马长嘶,后腿突然抬起,一脚踹在了年轻人的胸口,年轻人倒飞了十多米,【轰隆】一声,撞在了后面的城墙上,引起一阵惊呼。
“不知死活。”
盂丘泽平摇头,望着吐血不止的年轻人,就像在看傻子。
“驾!”
陆无伤一抖缰绳,继续向前行去。
“戾!”
一声戾啸响起,纸隼瞬间从高空落下,爪子扣住年轻人的头颅,展翅飞上了高空,片刻后,【砰】的一声,一团烂肉砸在了城门外。
汉子蹲在地上,嘴角抽了抽,挥了挥手:
“埋了,埋了...”
......
几人没有深入北仓城,而是在城门口找了家客栈,租了一处临街的院落,陆无伤见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拿着两根草绳走出了居所。
这次出去,他打算学一学编制草鞋。
在街道上溜达了几圈,陆无伤终于见到了一位卖草鞋的老人家,快步走了过去,询问道:
“老丈,你这草鞋怎么卖?”
“五个红砂币一双。”
老人家连忙起身,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嘴黄牙,他的头上戴着个破草帽,脸庞黝黑,身前摆着个破木桌,木桌上放着各种款式的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