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崇州顿了顿又说,“陛下性子冲动,你与本侯都应该多加劝导。若此次陛下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我都难辞其咎。”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毫不相让。
“陛下有时的确冲动行事,不问后果,不过这次风越城之行,虽有风险,但我觉得可以一试。如今局势逐渐明朗,侯爷也知道越王很可能是幕后主使,但越王不问朝政多年,若真的是他,想必是韬光养晦,不容小觑。我们在明,他在暗,我们的行动只怕都在他的监视之中。不过陛下,也在暗处,陛下的想法难以捉摸,剑走偏锋往往有意外之喜。”
“那你可否想过,万一陛下暴露,一切都是徒劳。”
“侯爷行军打仗多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还要我来说吗?”
“只是陛下万金之躯,不应该承受一丝风险……”
“侯爷,她也需要成长。”宋陵修一语中的。
秦崇州默然。
“我们的确可以用铜墙铁壁保护她,可是她是陛下,如今的陛下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龙,她需要磨砺,需要成长。你也了解陛下的脾性,如今生死存亡之际,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躲在你的羽翼之下?”
“你说得对,是本侯一叶障目了。本侯不该阻碍陛下前进的步伐,本侯要做的是不让任何人阻碍陛下前进的步伐。”
她想去哪,我便肃清障碍,给她一条平平整整的康庄大道。
“侯爷想清楚便好。那咱们来说说如今的困境。”
秦崇州眉头一皱:“那些流言你也知道了?”
“皇家秘事,本就惹人好奇,再加上有人刻意传播,更是甚嚣尘上了。”
“如此一来,不但有损士气,而且原本的师出有名也立不住脚了,的确难办。”
“北周摆明是想拖延时间,看来很有可能是和赵璋谋达成了某种协议。”
“你说有何办法解此困局?”
“你有没有想过将陛下的女子身份公之于众?”
秦崇州诧异:“你怎么会有此想法?”
“这件事迟早要做,总不可能让陛下女扮男装一辈子吧?难道你不想和陛下光明正大在一起吗?”宋陵修说得恳切,好似完全不在意。
“这事一旦公布,只怕会使得朝野动荡,何不等到局面平定之后再行公布呢?”
“我倒是认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此事公布之后,呼延清舞犯的便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借此理由与北周开战,便是师出有名。北周上次战败的元气尚未恢复,极大可能不敢应战。之后再来解决围墙之内的问题,只要护国军站在陛下这边,赵璋谋何足为惧?”
“只怕到时军心不稳,贸然开战,并非良策。万一群臣拥立越王,我们便是腹背受敌。”
“你说的不错,不过只要我们预先想好应对措施,例如先将越王的狼子野心公之于众?”
“如此听来,兵行险招,可以一试。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必须经过陛下同意,等陛下回来之后再商议。”
“这个自然。”宋陵修眉头不展,继续道,“只是这个秘密最好是由我们主动公之于天下为好。纸包不住火,尤其现在是特殊时期,敌方肯定是千方百计来寻我们的错处,我也怕时间久了,被别人占了可乘之机。”
“你说得对,阿箐在陛下身边这么久,不知道她是否看出什么端倪。若是这个秘密被别人利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如今只盼上苍保佑,让赵承晞快点儿平安地回来吧。
“侯爷!”营帐外传来秦绪急促的呼叫。
“何事?”秦崇州不由得眉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