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楼疏疼得倒吸着气站定了身子,赵承晞才慢悠悠地笑了两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楼疏,朕也就给你倒杯酒,倒是不用开心成这样。”
楼疏立马伏低了身子:“陛下万金之躯,竟给奴才斟酒,奴才惶恐,不慎冲撞了陛下,奴才该死,求陛下恕罪。”
“哪有什么冲撞,朕倒觉得你给朕带来了不少乐趣。起来坐下吧。”
楼疏这才诚惶诚恐地起身坐下。
“你不用总是什么惶恐啊该死的,朕又不是暴君,没有那么喜怒无常,你实在不必像个惊弓之鸟一般。”
“奴才遵旨。”
“你和牛莲儿也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是咋咋呼呼,大大咧咧,一个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但是都容易出事。朕今日又发现你一个特长了。”
楼疏窘迫的眼里闪着疑惑。
“擅长受伤呗。”
楼疏先前被毽子伤到的额角还未好,如今又添新伤,可谓是左右额角相映红。
赵承晞见楼疏始终皱着眉头,便问:“怎么,疼得厉害吗?”
“谢陛下关心,不疼。”
赵承晞摆明不信:“把头凑过来给朕瞧瞧。”
楼疏也不敢反对,只得把脑袋伸过去,赵承晞也探过身凑上前去细瞧。
“侯爷,您怎么在这?”
秦崇州视线被挡,看不见两个逐渐靠近的身影后面的举动,目光只得落到挡在面前的阿箐身上。
“本侯刚到,想要面圣。”秦崇州说着便想越过身去,却被阿箐伸手拦住。
“抱歉,侯爷,陛下吩咐任何人都不见。”
秦崇州面色一凝,连带着周围的气息都凝结了片刻。
“那他是谁?”
“回侯爷,他是教坊司的琴师楼疏,侯爷见过的,在游船上的那位琴师。”
秦崇州恍然,原来是他,难怪觉得面善:“他怎么会在这?”
“户部侍郎元辉才大人把他送进宫,陛下很喜欢他,便让他随驾,这两日也是他在陛下身边伺候的。”
秦崇州眸光一凉,连带着话音都透着阵阵凉意:“你说……陛下很喜欢他?”
“是。”
阿箐简简单单,又斩钉截铁的一个字瞬间将秦崇州所有小心翼翼的试探粉碎。
秦崇州怅然若失,眸光连往那处瞥一眼都不敢,忙不迭地后退两步,转身便走,像是在逃避什么不愿面对的东西一样。
可这般有几分落荒而逃意味的秦崇州却被阿箐唤住:“侯爷,可有什么事?属下可转告陛下。”
“无事。”这两个字在秦崇州喉间艰难吐出,尽量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