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晞复而睁眼。
“我……朕知道了,你要,朕便给你,明日,圣旨便会送到候府,你下去吧。”
“谢陛下。”秦崇州把盒子呈放在桌台,告退离开。
自始至终,秦崇州都是谦卑恭敬的垂首,从未抬头看赵承晞一眼。
赵承晞微仰着头,阳光透过窗棂在赵承晞脸上留下不规则的阴影,看不见赵承晞的神情,但殿内笼罩着的郁郁之气却始终不散。
又一日。
“你说叶晚晚要见朕?”
孟应然道:“回陛下,确是如此。这是宋公子要微臣转交的书信。”
孟应然说,叶晚晚是和宋陵修提出要见赵承晞一面,宋陵修称叶晚晚不想让秦崇州知道此事,于是宋陵修这才托孟应然传话。
叶晚晚不知道朕的真实身份,为何要见朕?她已经和秦崇州走到了要请求赐婚这步了,为何还要求见一个并不算熟悉的男子?
“陛下可要见?”
赵承晞转动着拇指上幽青色的扳指,心里有了决断。
见。不仅要见,还要瞒着秦崇州见。
赵承晞知道自己每次出宫,都会有秦崇州的暗卫在暗中保护。为了避开秦崇州的耳目,这次出宫赵承晞可谓是煞费苦心,常一和小连子这两个自己的活招牌自然要留守宫中了,咋咋呼呼的大嗓门牛莲儿也带不得,秦崇州的旧手下秦严还是算了吧。思来想去,赵承晞决定带上阿箐和两名护卫便可。
赵承晞混在出宫采办的宫人行列里,神不知鬼不觉便出了宫,在客栈换好衣服,这才往叶晚晚书信里写的地址而去。
这是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宅子。叶晚晚已经先到了。
“叶姑娘,这个地方是何处?”
“毕公子,这是晚晚父亲生前购置的宅子,晚晚以前曾小住过。”叶晚晚迎着赵承晞进门。
“阿箐,你在这守着。”
赵承晞吩咐后,便和叶晚晚进了屋子。
叶晚晚穿着素净,面上略有些苍白,也不知是不是脂粉上多了的缘故,不过看上去都不像是喜事临门的样子。
“公子请坐,晚晚已经备好了酒水和小菜。”
赵承晞依言坐下,心中苦涩,强颜欢笑道:“不知叶姑娘何事相约?据在下所知,陛下已经为侯爷和姑娘赐婚了,应该在府里等着做新娘子才是。说起来,在下还未道声恭喜呢。”
赵承晞眼里的失落被叶晚晚捕捉到,自然而然把这份失落归结于自己。
叶晚晚满脸写满担忧,不答反问:“毕公子看上去有些憔悴,不知是为何事心烦?”
赵承晞怅然若失,饮了杯酒缓解心里的苦涩,敷衍道:“不过是家里有些烦心事。”
“家事?”叶晚晚眸光一闪,“难不成是因为公子家里的夫人?”
赵承晞没想到叶晚晚这么会联想,自己随便的一句玩笑话却被她记这么久,也懒得解释,点头承认:“是啊是啊。”
“那晚晚和公子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此话怎讲?”
叶晚晚还未开口,便是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楚楚可怜模样。
赵承晞见了也有几分不忍,宽慰道:“晚晚姑娘怎么哭了?”
叶晚晚这才丝帕掩面,啜泣地道:“毕公子,其实晚晚心悦于你……”
赵承晞简直难以置信,这个叶晚晚喜欢我?不是吧。
不过,既然如此,秦崇州岂不是不能和叶晚晚成亲了?想到这,赵承晞难掩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