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延卿了然:“陛下是想磨他的傲气?”
“不错,所谓过刚易折。他的确是个人才,但还不是重用的时候。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知道怎么做。”
“微臣遵旨。”
苏堪泰最近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都怪手下的人办事不行,本来就是简单的去兴林村收点赋税,没想到打死了村长,逼得村民上兴林山落草为寇了。这也就算了,没想到自己这些酒囊饭袋的手下连几个暴民都对付不了,还被人劫了官粮。他也是没有办法了,毕竟官粮被抢事关重大,他也只能奏请朝廷派人来剿匪。为了保证事不败露,他还特地花了好多心思去疏通关系,希望朝廷来的人是个好商量的。谁料,来的是叱咤四方的护国侯啊。
听闻护国侯自小就在军营长大,武艺超群,百战百胜,剿匪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据说护国军军纪严明,护国侯也是个不讲情面的,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在兴林山匪徒这事上有所隐瞒,那可如何是好?
令他稍稍心安的是,这秦崇州来了两日了,虽说是不苟言笑,但别的还算好伺候,这两日不是在府里歇着就是去城里市集上逛逛,丝毫不提剿匪的事。他还留了个心眼,悄悄派人跟着,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便也放下心来。
这日,苏堪泰同前两日一样在府里宴请秦崇州,与先前不同的是,秦崇州这次竟主动和他说话了,这让他受宠若惊,要知道前两日都是他一直在找话,而秦崇州只是惜字如金地“嗯嗯”应和着而已。
“苏大人,之前本侯在陛下那见到了一个青釉倒流酒壶,听闻是江中城上贡的?”
“是是,侯爷,的确是下官上贡的。那倒流壶设计精巧,色釉纯正,乃是上品,下官偶得此物,不敢私藏,便献于陛下。”
“苏大人有心了,陛下很喜欢。”
“能得陛下喜欢,是下官的荣幸。”
“不知道苏大人还能否再寻到此物?”秦崇州看向苏堪泰,“本侯也很喜欢。”
苏堪泰暗喜,还不知道如何讨好这护国侯,没想到他倒先开口了。但苏堪泰心机深沉,自然不会一下子就把底牌放出来,他必须先吊吊这护国侯的胃口。
“这……”苏堪泰故作为难。
“苏大人不必为难,就当本侯没开口过吧。”秦崇州怎么会不知道苏堪泰的心思,他早就查探明白了,这老狐狸自己还留了一个倒流酒壶。他知道,赵承晞当时对这个倒流壶爱不释手,却因为自己摔碎了,既然自己来了江中城,怎么能不带件礼物回去。
“侯爷,说来见笑,其实这倒流壶是一对的,当时下官得到这物的时候,本来是想着将一对都进献给陛下,结果下官的幺女一眼相中,哭哭啼啼地求下官要留下一个给她。下官对这个幺女疼爱得紧,一时心软,便留下了一个给她,还望侯爷赎罪。”
秦崇州见苏堪泰说的情意恳切,心里的嘲讽不显,道:“苏大人怜女也属无可厚非,想必陛下知道了也不会降罪。”
苏堪泰也顺着说:“既然侯爷喜欢,下官必定尽力让侯爷满意。只是,小女被下官娇纵惯了,若是下官去向她要,只怕她不肯给。若是侯爷出面,小女久仰侯爷威名,想来会心甘情愿地奉上。”
苏堪泰忽然间有了一番打算。
这护国侯正值婚配之年,尚未娶妻,如果自己成了堂堂护国侯的岳父,别说这江中城了,就是整个东陵国又有几个人能给他脸色?到时候那是别人赶着来巴结自己,自己还用得着花那么多财宝去疏通关系吗?到时候一定要让朝廷那几个老东西把我送给他们的东西加倍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