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斧子……似乎就是眼前的这把斧子。
他放下了兔子,然后走向那把战斧,伸出手,想要将它从尸体上取下。
在他接触到斧柄的时候,斧柄上多出了一根小藤条,它抽了奥利弗一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把战斧的斧柄像是变成了生物一样,密密麻麻的藤条有如脚一般,帮助着这把斧子像是人一样走向街堡。
人类与兽人让出了一条道,让这把斧子走了出去。
然后所有人迫不及待地探出脑袋,看到了一个像是孩子……不对,这就是孩子,所有人看着他伸出手握住了斧子,然后将它扛到了肩膀上。
“你们在保护学校吗,辛苦了,现在往西走的街区是安全的,你们可以保护着孩子前往中央城区,寻求神殿的保护,记得别去财富之神神殿,那儿被亵渎了,要是因此而丢了性命,我可不负责。”这个孩子说到这儿,看到了奥利弗站在人群最后面疑惑而不安的样子:“熊人,你似乎知道什么?”
“我,我认识你手里的斧子。”奥利弗有些不安——他发现自己种族的神器落在了一个孩子手里,而这个孩子只用一只手就握住了它,要知道就连奥利自己,也不认为自己能够一只手握住它:“它叫血吼。”
这个孩子沉默了一下,有老人站到他身边说了什么,奥利弗就看到这个孩子笑了笑:“现在它是我的血吼了。”
奥利弗生气,但是无能为力,如此的传奇之物,自然会选择它的主人,不被承认者,只配无能狂怒。
然后奥利弗就看到这个孩子与老人走向前方,更看到有同族追随在他身后,更有数不清的人类与兽人,他们的装备五花八门,奥利弗竟然从他们之中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厨子和他的切肉刀。
这样的家伙,怎么能配追随在圣斧的身后!
奥利弗抄起了他的大锤子与猎枪走出街堡。
兔子从他的身后叫住了他:“奥利弗,你要去哪儿!”
熊人转身,指着东边的方向:“我去追随那把斧子,那是血吼,我们的比尔熊人的圣物!你们保护着孩子们走吧,如果我没有回来,告诉达达索米,不要等我了!”
说完,奥利弗大步走向前方。
兔子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豹子同伴:“关于达达索米的事情,你没跟奥利弗说吗。”
后者摇了摇头,他指了指自己,然后比划了一下熊人的身高:“你看,奥利弗有那么高,它的拳头那么大,而我呢,我只是一只可怜的南潘斯奥猫人,你要我告诉奥利弗,达达索米根本不喜欢他?那个大块头会一拳打死我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跟奥利弗说,自然女神在上!我只是一只小矮兔啊!”兔子尖叫着指向弗利奥消失的方向:“这个傻子跟着过去,只怕死定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叫住他,告诉他事实,然后让他做一道关于是一拳打死我还是打死你的选择题?”豹子看着眼前的兔子沉声问道。
“把我逼急了,我可以钻狗洞!”兔子表情严肃地回答道。
“……算你狠,自然女神啊,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去说!”豹子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将手里的头盔扣到了脑袋上,一路小跑着出了街堡。
………………
马林再一次扭头,刚刚冲完阵的他正在用手里的斧子给混沌信徒们做了一次改过自新的‘手术’,这东西的确够劲,削铁如泥,劈人如柴。
只不过身后那只大熊真的是莫名其妙——从冲阵的时候开始,那只熊人的眼泪就像是坏了的水笼头一样无法控制,他一边号哭着,一边跟在马林身后撞上了混沌信徒用躯壳组成的防线,跟他一起冲的十几个大块头四死七伤,只有他一个人完好无缺。
这不是应该高兴吗,结果这家伙倒好,冲阵的时候哭,锤人的时候哭,就连把人锤飞的时候都能哭的像一只五百八十斤的狗熊。
马林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跟在他身后用哭声为他吸引火力啊?
……想来也不可能吧,就这哭法,就他这块头,混沌信徒只要有一点脑子,他们枪管里的子弹怎么说也应该冲着这只熊人去才对。
于是伸手招了招那只豹子,这只豹子完全没有注意到马林在叫他,倒是他身边的另一只豹子看到了马林,于是拍了一下那只傻豹子的脑袋,后者这才在后知后觉中跑了过来:“您叫我?”
“你朋友是怎么一回事,我听说你和他说过话之后,这熊人就止住过哭声。”说到这里,马林沉默了一下:“是不是至亲之人离世了?”
马林也只能这么想,要不然他真的想不到一只狗熊,还是公的,能够哭成这般惊天动地。
“呃……其实是他认为的女朋友根本没喜欢过他,她还让我给他带话呢。”这只年轻的公豹子满脸的尴尬:“不好意思,阁下。”
马林好不容易控制住他的表情——“这算什么,被女朋友甩了就能哭成这样?”
“那是因为阁下您还年轻吧。”有人过中年顶着啤酒肚的法师先生这么叹道。
“是啊,阁下你还年轻,不知道这种痛有多么撕心裂肺。”有年轻的手持双刀的南方佬这么叹道。
“我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一想到阁下还这么年轻,我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有稀疏胡渣的北方男子看了一眼那只大熊。
“年轻真好啊。”那位荣休的老代罚者双手叉腰。
马林满脸问号:“等一下,不就是失恋了吗,我知道啊,的确有些令人难过,可真的至于吗?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如此伤心。”
“那么我问一下,阁下有喜欢的人吗。”中途加入的圣骑士先生双手抱胸问道。
“有啊,有五个姑娘,她们也喜欢我,我们彼此相爱,至死不渝。”马林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柔和。
他想到了自己的姑娘,每一个都是他的宝物。
法师先生扭头,有泪水从他眼角涌出。
南方佬手里的刀都掉了。
北方男子一手胡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老代罚者叹了一口气。
圣骑士先生耸了耸肩,看着这般场面,有些爱莫能助。
那边的熊人先生哭的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