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哥儿听得面上一喜,没想到二叔这么厉害,竟然是钟山先生的挚友!
钟山先生话音一转接着道:“只是你要先过了我的考验方可。”
鑫哥儿听得有门道,忙道:“先生请讲!”
“我这伙房缺了些柴火,你去外头劈柴,什么时候劈满了我的柴火房,什么时候我就收你为徒。”
鑫哥儿从小锦衣玉食,便是父亲去世突逢大难,也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活,他知道自己不会做,也知道做起来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容易,更知道劈满一间房子所需要的的时间和精力都是他不能预料的。
但他更知道他不能放弃。
鑫哥儿跪在地上,重重磕头:“徒儿领命!”
燕归来满眼欣慰,扶起了鑫哥儿:“你现在如何打算?”
“二叔,我想先去休息一会,明早就去干活。”
燕归来点头赞成:“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能懂这个道理实在难道,先去好好休息,这几日二叔陪着你。”
山庄的下人领了鑫哥儿去了客房休息,宽敞的房子里充满了野趣跟鑫哥儿平常所见决然不同,但鑫哥儿都看不见,他甚至都没有沐浴更衣,合衣倒在床上,立刻就睡。
他小小的脑子里有对陌生环境的惶恐害怕和紧张,有对母亲和姑姑的思念,他搂着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命令自己马上睡着。
他要好好休息,攒足了力气才好干活,早早干好了活,通过了先生的考验,早早的变成一个强大厉害的男子汉!
鑫哥儿很快就睡着了。
站在外头的燕归来微红了眼眶,转身又去了开禁小筑,质问钟山先生。
“何必为难他?”
“一个人越不容易得到什么越会珍惜什么,我这样做你觉得不对?”
钟山先生说的没错,燕归来沉默的坐了下来:“他还那样小。”
钟山先生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起来:“你像他那样小的时候,已经去了千重宫。”
燕归来又沉默了一会,还是钟山先生先开了口:“秦王跟前待的可还顺心?”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钟山先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扔给了燕归来一坛酒:“你这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就如你说,你本是异世的一缕幽魂,却偏偏欠的都是这个世上人情,为什么不做个无情无义的人?”
燕归来仰头灌了一口酒:“我若无情无义,你今日可还给我酒喝?”
钟山先生一愣,大笑起来:“你到底汇聚了天底下多少灵气?实在叫人又爱又恨,罢了,我只祝你马到功成!”
两人相视一笑,知己之间不必多言。
清风弄月影如此夜晚既寻常又似乎格外的不寻常。
对于鑫哥儿来说,这是他全新的人生,早起的时候天还未亮,他自己穿戴好了衣裳,叫下头人带着他去伙房看了看,燕归来也起来了,又带他去砍柴的林子看了,手把手教导他砍柴,一颗细小的幼苗,就磨破了鑫哥儿的手。
燕归来递给他个皮手套:“工欲善其器必先利其器,有个好帮手,比什么都强,若不会了觉得难了,就停下来等一等想一想,千万不要着急。”
鑫哥儿点头道:“我知道,二叔,你若要忙就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燕归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那我下午就走了,我不来看你了,你好好干事,若有事就叫人送信来。”
“二叔慢走,我也不去送二叔了。”
燕归来卖力的拥抱了鑫哥儿。
做苏家的人,早就注定了这一生的不易,且男孩子,总要经历磨难方能成长。
燕归来在青冥山庄的树上蹲了有五日,每日看着鑫哥儿早出晚归,从不流泪,从不说放弃,见人就会笑容满面。
晌午吃饭的时候还要去书房里抓紧时间看书,有时候有不懂的,就跪在开禁小筑外头求教。
开始的时候钟山先生是不见鑫哥儿的,只是问的次数多了,终有一日回答了一次,有了一次就有两次,有了两次就有无数次。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一边砍柴一边学习。
钟山先生给燕归来去信写道“此子天赋非凡,注定成就大业”。
钟山先生是钟灵毓秀山川灵气孕育出的千古气人,他若赞谁,定是十分欣赏。
鑫哥儿苏琪终究成了钟山先生唯一的入室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