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宁灏广了解张白子这人,虽然嘴巴厉害些,但是心肠却是好的,他也不会去怪罪张白子。
“世人都说做皇帝好,殊不知做皇帝最是劳心劳心,你看你都六十了,看着比朕都要年轻些”宁灏广说的也是没错,张白子这人心大,随心所欲惯了,性格又像个老小孩似的,心态好,自然就没有那么显老了,何况他的一头白发早就被惊蛰的黑发养品染成了黑色,更是显得年轻了。
这话张白子可不敢接话,他默默的擦拭着刚从宁灏广身上拔下来的银针,一根一根的细致得不得了。
两人就在这种氛围中安静了下来,宁灏广思考着自己的事,张白子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虽然安静,却不感觉到尴尬,之前为了找出蛊虫的时候,两人也相处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难得的竟然成为了能够倾诉的对象,这是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就走了”张白子提起自己的药箱。
“去吧”
宁灏广看着张白子背着一个硕大的药箱往外走去,脚步沉稳,虽然姿态不好,但是却难得的自在。他忽然就羡慕起了张白子,为何今日自己变成了如此破败的样子,他在想,也许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原因,宁安国有今日,他觉得确实有他的一份功劳,他觉得他对宁安国已经是尽到了自己该有的责任,甚至在想,若是他就此去了,他也是有脸面去见他的父亲和祖父的。
“慎王觐见”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嗓音。
洛天启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臣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起来吧,都告诉你不要多礼”宁灏广对洛天启是有些无奈的,他是把洛天启当做自己的弟弟,但是洛天启却一直是把他当做皇帝,而不是哥哥,所以才时刻把规矩礼仪做的滴水不漏。
“圣上,嚒梭国动静不小,臣猜想嚒梭国想出兵了,除了嚒梭国,还有他相邻的三个小国,怕是要联手了”洛天启双手递上一封信,这是密探传递消息专用的信。
“来扶朕起来”宁灏广觉得躺着不方便,让洛天启把他扶起来坐着。
洛天启把宁灏广扶起来,又在他的身后放了两个软软的枕头,宁灏广舒适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还是坐着舒服些。他把信打开,细细的浏览着,过了一会,他把信折叠起来给回了洛天启,
“天启啊,这天要乱了,之前朕是装病,没想到朕却真是病了,朕也知道朕的那三子看着是个顺当的,谁知道心里有没有那个心思”宁灏广有些喘气,仿佛说这句话花费了很大的力气。
洛天启没有说话,只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这些话不是他能搭得上的。
“也好,趁着朕还有些力气,就一并把这些都办了吧”宁灏广深深吸了几口气,想着自己还能喘上几口气,把这些障碍都清理了,也好为自己的孙儿腾出一个干净的宁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