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你二人没有狼狈为奸?”
李五筒激动得气血上涌,脸色发红。
完颜拓知道他误会了他话中的意思,叹一口气,解释说:“陆丰年承认自己当年罪名,他和我也是近来才有的联系。”
完颜拓说了谎。
他和陆丰年的联系几乎一直没有断过,哪怕是陆丰年害得陆将军满门惨死,他和陆丰年关于京城通往西域的贸易也从未停止。
“他奶奶的,承认了有什么用,人都死了!”
李五筒红了眼,他扭过头,害怕眼泪流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这一辈子,前半生跟着陆寄山为国征战,后半辈子因为牵连东躲西藏,连给陆寄山翻案的机会都没有。
他真是不甘!
“他当年,是被逼迫的……”
完颜拓本来不想说出这件事,起因是他应下过陆丰年,会帮他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但现在他看见曾经在战场上流血流汗不流泪的李五筒因当年事红了眼眶,他再也不能视若无睹。
“逼迫,扯他娘的犊子,他之所以诬陷陆将军,为的不是加官进爵吗?”
李五筒半个字都不信完颜拓。
若是陆丰年是被逼迫的,那么为何前些年挨着追杀当年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
他陆丰年就是心虚,害怕有朝一日他的谎话被人戳穿才对他们痛下杀手。
“他若是真的为了加官进爵,那么死在宣德门的人就不会是他。”
完颜拓也恨陆丰年,但在这恨中,他也必须按照心意说两句公道话。
是,陆丰年是该死,不论他是否受人胁迫,都不是他构陷陆寄山叛国的理由,他死有余辜。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五筒难得在陆寄山这件事情上冷静思考。
完颜拓抿抿唇,抬起眼正视李五筒的眼睛:“你们中原有一句古话,狡兔死,走狗烹,鸟兽尽,良弓藏。”
室中的气氛混合凝结他的话外音,李五筒脸上的讥诮几乎藏不住。
他握起的拳头咔咔作响。
李五筒突然站起身来。
“完颜拓,老子今日先留你一命,等老子调察清楚当年的真相,再来和你算账。”
李五筒提起他的大刀径直出门。
在他身后,完颜拓的声音响起:“本王等着你来。”
谢旻之看着陆府门前挂着的白灯笼,目光从陆府牌匾上移下来,率先走在前方。
荀长妄紧跟他身后。
谢旻之的人去敲门。
“嘭嘭。”
门开了,门房从门里头伸出半个脑袋,打量着敲门人。
“几位大人是?”
门房看见了带刀的荀长妄,语气变得分外小心。
“大理寺奉命查案。”
门开了,门房赶紧上前陪着笑脸。
“几位大人,府上现在管事的是管家和万公子,奴才这就去找他们过来,您几位爷劳在正厅喝喝茶。”
门房将几人领到会客正厅去。
谢旻之闻言,向他颔首。
门房一走,荀长妄便凑上头过来。
“陆家管事的怎么都是外人?”
他小声问。
谢旻之正打量前厅的布置,忽然闻荀长妄发问,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