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抬起头定定看着陆挽君的眼睛,她的眼神镇定自若,仿佛她真的不知道答案。
不是不知道,是不愿相信。
沈昶唇角扬起弧度,稍纵即逝。
“没什么,等我查清楚以后再告诉你。”
既然陆挽君不愿意相信,沈昶也宁可她不相信。
陆妈妈在陆挽君心中的地位一直不一样。
朝廷前些年大换血,这两年才稍稍安定下来,要从中去查出十几年前的真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了,过几天我要出门一趟。”
陆挽君临走前伏案在案前看书的沈昶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脚步预备迈出门槛的陆挽君闻言,慢慢转身:
“去哪里,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吗?”
这还是二人成婚以后沈昶第一次告诉陆挽君他要出远门。
“去通州,不用收拾。”
沈昶出门的行李一直是六宝在负责。
出声回话的沈昶头也不抬,目光落在书上不肯移开目光,他怕自己一抬头,看见陆挽君会忍不住说实话。
他这次去通州是为了见他父亲当年的幕僚。
这个幕僚是最近才被他找到的。
“那你……一路顺风。”
陆挽君淡淡开口。
“嗯。”
随着沈昶那一声“嗯”落地,陆挽君也迈腿离开,她知道,沈昶不告诉她去通州做什么,其实是害怕她把他的计划告诉荀太后。
上次二人坦诚布公,陆挽君脑子一热,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沈昶。
沈昶现在对她起戒心也是人之常情。
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回到惊春园,在迈进惊春园院门那一瞬间,陆挽君忽然记起来一个人。
一个妇人,还是个新寡的寡妇。
沈昶把她接进了王府。
陆挽君脚步顿下,腿开始抽疼。
她扶住了门寰。
“娘娘您怎么了?”
别枝赶紧上前扶住陆挽君。
“没事。”
陆挽君忍住疼站起来,摇摇头,继续往园子里面走。
她眼前摆着一堆又一堆的麻烦事,没空去思索于她没什么意义的事。
譬如沈昶这次去通州是接一个妇人进门,沈昶喜欢这个妇人。
但是这同她来说没有关系。
陆挽君这样想着,眼神慢慢冷硬。
在沈昶去通州的第二天,荀太后以侍疾之名,再次把陆挽君召见进了皇宫。
过了年,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长寿宫虽然还一如既往的烧着地暖,燃着火炉,但宫人们的衣衫的确是一件又一件的薄下去。
陆挽君进宫匆忙,没带王府的衣裳,穿的是她以往在宫中穿的常服,荀太后赐的。
荀太后这次召见陆挽君进宫是为了南阳的事情,南阳对于她和宋俭让的婚事依旧不松口。
荀太后跪也让她跪了,罚也罚了,但她嘴硬,那么多天还是半点不软。
她要陆挽君进宫替她出主意。
“太后娘娘,不若让臣妇去广汉宫劝一劝公主?”
陆挽君早听出荀太后的意思,现在主动提出来。
轻抚猫背的荀太后闻言,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猫咪的背,嗓音含哑:
“你不必去。”
荀太后拒绝陆挽君的提议。
陆挽君心下一凛,抬起头看向荀太后,雾蒙蒙的眼神充满不解。
“太后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