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已经过了年节,天气依旧冷得冻人,半点没有春回大地的感受。
“诶,你也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赵恒没拦沈昶,见他要离开,反而还又将上次的要求又提醒了沈昶一遍。
赵恒与沈昶是朋友,但更多的是互惠互利的朋友。
“知道了。”
沈昶头也不回的说道。
最近工部右侍郎告老还乡,楚策让沈昶推举合适的人才。
得知赵恒让人从兰陵拿文书回京的陆丰年此刻正站在窗前听雨。
午时过后不久天色骤然暗沉,随即起了风,天上阴沉沉的乌云从东城吹到西城。
几声轰隆隆的雷响,下起了淅沥沥的雨。
春雷滚滚,万事皆明。
“老爷,夫人请您今晚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管家进房点灯时,装作不经意地替陆夫人传达她的话。
正在看雨从峭檐上滚到地面塔叭声音的陆丰年眉间痕迹加深。
“告诉夫人我今晚有应酬,不去了。”
“是。”
管家躬下身去答是。
管家把这话传给陆夫人时,一向病弱的陆夫人像发了疯似的摔了两个杯子,砸了一张椅子。
“他今日休沐,哪儿来的应酬?他就是不想见我!”
陆夫人疯狂摔着叫喊着,头上的碎发乱得不成模样,表情狠厉。
陆管家不敢接话。
这不是陆丰年第一次不见陆夫人,也不是陆夫人第一次被陆丰年隔绝。
外面的人都在传陆夫人不常出门是因为陆夫人常年礼佛,不喜交际,却不知她礼佛是被迫的,她的清雅淡定也是假装的。
夫妻二人在外人眼里有多恩爱,在自己屋里,就知道真正的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
“滚,都给我滚出去!”
陆夫人又摔了一个杯子。
杯子是海天青的,陆管家听见茶杯落地的声音并不恼,虽说这一套杯子目前是陆夫人最喜欢的。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歇斯底里的陆夫人。
陆夫人先是把手边能摔的东西全摔了干净,等那口气匀匀之手,陆夫人才又无助地嘤嘤哭起来。
她两只手盖在脸上,极小声的啜泣。
她不知道自己和陆丰年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明明二人在陆丰年起复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
陆知知小心翼翼走进来,谁也没敢惊动。
“娘,您这是怎么了?”
满地的碎瓷,哭泣的陆夫人,陆知知顾不得瓷片,当即要跑过来。
听见女儿声音的陆夫人浑身一震。
“知知,你站在原地,不要过来。”
陆夫人抬起头,眼泪来不及擦干,立刻出声制止陆知知的动作。
陆知知看见陆夫人红了的眼眶,再也没忍住跑过来。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什么哭?”
陆知知这是第一次看见陆夫人如此失态,她长那么大似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夫人在她的面前哭。
陆夫人在来京城之前面上对着她只有笑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陆丰年带着他们一家来到京城之后,陆夫人脸上的笑容再也找不到,陆夫人开始沉溺于佛堂,很少再出来。
在兰陵时候的陆夫人最喜欢带着陆知知出门交际,可是来到京城,陆夫人从不带着陆知知出门见客,像宫宴那样的机会,也只有上次一次。
陆知知抱紧陆夫人的那一刻,陆夫人泪如雨下。
“知知,是娘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