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独自坐在外室,卧房里面只有陆挽君和长素说小话的声音,他实是没想到没造成这样的误会,现在他的挽君只怕把他当成了登徒子。
正当他陷入懊恼情绪中不知一会儿该如何解释时,别枝进门替他上茶。
他随口问了问惊春园近来的情况……
长素从卧房出来,见沈昶沉着张脸,那正要开口见礼的声儿又被吞了回去。
“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沈昶瞥长素一眼,径自关上卧房的门。
此刻的陆挽君重新穿戴完整,虽不如日常整齐,却比刚才要完整得多。
她下身套了家常的青色丛竹马面裙。
因着刚才的尴尬,谁也没有先开口。
陆挽君小心翼翼觑着沈昶沉着的脸,心道他刚才出门还不是这模样,怎么一进来就板起了脸?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吗?”
沈昶蹙起眉,神情严肃地盯着陆挽君的面。
她没敷脂粉,唇色也淡,面上还染着几分尴尬带来的酡红,只有一双如洗的眼睛亮得吓人。
不过这双眼睛里此刻正充满了疑惑。
她有什么要和沈昶说?陆挽君想不出来。
“你刚才不是问我腿疾好些了吗?现在已经不疼了。”
陆挽君到底没直接说自己没话和他说,而是试探着猜沈昶这沉脸的缘由。
沈昶听出她试探的语气,心下忽然一软。
他上前两步,离陆挽君近了些。
“挽君,我们现在是夫妻,旁人辱你就是辱我。”
沈昶只要一想到荀太后竟然下了让荀温仪以后见面可以不给陆挽君行礼的懿旨,体内气血忍不住翻滚,荀太后这是把他的挽君当什么了?又把他这个摄政王放在哪里?
陆挽君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
“你都知道了?”
刚才别枝和他在外的说话声里面隐隐能听见,不过具体说了些什么却又听不明。
想来是别枝告诉沈昶的。
沈昶点点头。
“你放心,我会让荀温仪以后见到你就躲着走。”
沈昶对旁的姑娘可没生出怜香惜玉的玲珑心,他只知道不能让别人欺负他的挽君。
陆挽君打断了他。
“见不见礼又有何妨,左不过她越不过我这王妃的位份去。”
她之所以不让沈昶替她出头,是因她本来也就不甚在意。她当六品采衣时给荀温仪和南阳行了多少礼?现在不也没少块肉不是。
何况荀太后免的是荀温仪向所有贵人见礼,又不是只不让她一人受荀温仪的礼。
沈昶抿紧唇,不肯说话。
陆挽君又道:
“说来也是我先扇了她一巴掌。”
陆挽君不希望沈昶做出举动来刺激荀太后,她目前需要三方的力量,谁也不肯得罪。
这话落到沈昶耳中莫名成了他家挽君温婉识大体,不像荀太后一样斤斤计较。
但今日的委屈他也不会让陆挽君白白忍了。
他道:
“荀太后有意提拔荀温接管大理寺,担任大理寺卿,既然他们荀家这么喜欢断案,不如让他们先把自家的家务事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