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挥一挥手,让侍候的人下去。
“荀太后昨日要你进宫侍疾,为的就是陆丰年的事?”
沈昶忽然把头凑近,疑惑的看着陆挽君发问。
二人距离太近了,她下意识红了脸。
陆挽君侧身移了移,拉开二人的距离。
她努力压住脸热的窘迫,抿唇道了声“嗯”。
“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沈昶继续追问。
他好奇荀太后会如何美化陆丰年……如果不是上次挽君提醒他,他也想不到陆丰年竟然和小叔陆寄山通敌叛国有勾结。
只是,他现在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
“说你弹劾陆丰年,还说了陆丰年当初为救我们家四处奔走。”
陆挽君定定看着沈昶,想从他年轻的面上看出些破绽。
她不信任荀太后,并不代表她会全信沈昶。
“这倒是没错,当年陆丰年还为你和陆钦,上门求见过我父亲。”
沈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上次在陆挽君提到陆丰年时就想告诉她此事,但偏偏又发现陆丰年与荀太后有勾结。
他当时不敢保证陆丰年求救陆氏姐弟的用心,不过现在嘛,从他掌握的信息来看,他敢拍着胸脯告诉陆挽君,陆丰年当初十之八九是不怀好意。
陆挽君眼中闪过一起疑惑,就又听沈昶说:
“不过我近来发现,他当初大抵是想斩草除根。”
陆挽君脸色微变。
“此话从何说起?”
她心下一紧,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语。
斩草除根,陆丰年怎么敢!
沈昶从袖中取出一封陈旧的信递给陆挽君。
“这是从陆丰年书房发现的,他和西域使臣的通信。我猜测当初小叔应该是被他栽赃陷害。”
沈昶话音未落,陆挽君失手打翻了面前的白玉碟。
玉碟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别枝闻声从门外探出一个头,犹豫着要不要进来,便听陆挽君喝道:
“出去,没有吩咐不准进来。”
别枝低着头走远了。
“为什么不把这封信呈给陛下?”
陆挽君捏着信封的细指泛白,她的眼中很快蓄起泪光。
她的小叔陆寄山明明该是人人敬仰的大将军,可因为陆丰年,从而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害得陆家满门抄斩!
她恨,她恨自己怎么如今才知道事实。
沈昶见她情绪不对,立刻上前扶住她。
“你冷静些,这信不足以定陆丰年的罪名。”
沈昶何尝不想帮陆寄山洗清罪名,他的拳脚功夫正是陆寄山一手调教的。
陆寄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沈昶心目中最厉害的大英雄。
陆挽君流下泪来,不是做戏,不是哭给沈昶看,而是因为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陆丰年的狡猾无耻。
沈昶小心地替陆挽君将眼角的泪拭去,向她保证:
“你放心,我一定会洗清小叔的冤屈,让陆丰年付出因有的代价。”
陆挽君奇异的在这安慰声中冷静下来。
她轻轻将沈昶推开。
“如果陆丰年真的是陷害小叔的叛徒,那荀太后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