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贺朗的声音都在抖,眼神迫切的盯着医生,哭着笑道:“医生,从刚才起你一直在说什么呢?怎么我就听不懂了呢医生。”
他非常急切的想要从医生那里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想要证明只是他自己多想了,事情没有那么的糟糕,可...
“抱歉,我没想到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医生的立场顿时变的很尴尬。
对上贺朗那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的眼神,哪怕是见惯了生死,他也真的有些不忍说出那样残忍的事实。
贺朗觉得那一刻世间仿佛只剩下了医生说话的声音,其他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前段时间的唯新路连环车祸...您夫人和孩子也在遇难者名单里面。”
贺朗脑袋轰了一声,只剩“您夫人和孩子也在遇难者名单里”这一句话在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脑袋像是被什么重物给击打了一般,钝钝的疼。
“怎么可能呢?医生..”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贺朗一个大男人瞬间红了眼眶,拉上医生的手,卑微的哀求道:“您再想想啊,是不是您记错了,我们菲菲...菲菲她...”
贺朗哽咽的不成声:“这才三个月啊医生。”
李菲菲柔柔的喊他老公的画面还仿佛在昨日一般。
现在已然天人相隔。
他不懂,才短短的三个月,他怎么什么都失去了。
“请节哀。”
医生可怜他,但是也没有更好的话来安慰。
“人死不能复生,要学着往前看。”
贺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医生的诊室的,最后仅残存的一点意识耳边吵闹的轰鸣声:“快来人啊,医生,护士!这里有一个人晕倒了!”
贺朗的意识昏昏沉沉,他的眼前仿佛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没有经历过黑暗,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黑暗可以这么的黑。
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前模糊的有一个黑影在闪烁。
“菲菲..”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只是他的嗓子干哑的厉害,声音像是在粗糙的砂纸上划过一般,嗓子也难受的厉害。
“水...”
他又无意识的喊了一句。
“医生!医生!他醒了!”
正在贺朗的病床边坐着的女人瞬间站了起来,激动的喊医生。
“对了,你要水,来,喝水。”
她又手忙脚乱的倒了一杯水送到了贺朗的嘴边。
贺朗小口的抿了抿,意识开始回笼了。
待得看清了面前女人的样貌,他下意识的往回躲了一下身子,拉开了距离。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种难言的失落,原来不是李菲菲。
“贺组长,你终于醒啦!”
活泼的有些过分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响起。
贺朗礼貌的点点头:“童轻,你怎么在这里?”
童轻以前是他的下属,是被岑西文最先开除的那一批。
“我又是怎么了?”低头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吊针,他迟疑的开口问道。
“贺组长,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童轻夸张的伸手比划了一个三。
“我腰疼来医院看个医生,刚好撞见您晕倒在地上啦!”
童轻看着贺朗那一夜白了的头发,避重就轻的回答道,“不过医生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哦,您不要担心。”
“是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