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刚迈上太守府前的台阶,竟然就遇上了看管马厩的厮役,这货先是愕了一下,继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指着魏征破口大骂:“直娘贼,竟然还敢回来?”
魏征也不含糊,照着嘴脸就是一记老拳,捶得这名厮役脸上桃花朵朵,痛不欲生地倒地惨叫。
“狗一样的东西也敢辱吾!”魏大爷不屑地一拂衣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府里面行去。
负责看守大门的两名衙差不由面面相觑,这姓魏的在太守门里混了两年多,平时虽然孤僻嘴臭,但从来没试过动粗打人,近来是吃了药吗?前天强行抢走一匹马不知所踪,今日进门即动手打人,简直太生猛了。
衙差们只顾着愣神,一时间竟忘了阻拦,魏征已趁机直奔文汇阁而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卢太守通常会在文汇阁内与幕僚们清谈。所谓的清淡,就是闲聊,说白了就是瞎几把扯淡,打发时间!
果然,当魏征兴冲冲地走进文会阁时,太守卢赤松正兴致勃勃地与一众门客联句,估计正联到精彩之处,结果被突然闯入的魏征打断了,人人怒目而视。
“魏玄成好生无礼,竟然未经通报就闯进来!”
“咦,魏征,你昨日殴伤杂役夺马而去,今日竟然还敢回来。”
“大胆魏征,还不立即跪下请罪,听候大人发落!”
一众幕僚纷纷站起来怒声指责,卢太守面色阴沉,要不是自矜身份,他都禁不住要破口大骂了,这个魏征确实太不像话。
卢太守本来就不喜魏征的个性,要不是看在对方写得一手好文章的份上,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结果这家伙竟然胆大妄为,昨日悍然殴伤看守马厩的杂役,夺了一匹马逃出门去。
本以为这混账不敢回来了,结果不仅回来了,还大摇大摆地闯入文汇阁,试问卢太守怎能不怒?
魏征并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径直走向卢太守座前,倒是吓得后者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原来魏征本来就长得丑陋,加上一夜未睡,此刻双眼布满了血丝,偏偏精神却处于亢奋状态,跟磕嗨了似的,怎么看怎么不正常,确实有点吓人。
“魏征,你想干什么?速速退下!”众幕僚纷纷喝骂,有胆子大的更是冲上前试图阻拦。
魏征此时却向着卢太守拱手一揖,朗声道:“恭喜太守大人运筹帷握,在蓨县城外一战剿灭悍匪张金称,为我渤海郡百姓除掉一大害,为大隋立下平贼之功!”
卢太守愕了一下,继而像屁股上装了弹弓似的,在座位上直接弹了起来,失声道:“你……你说什么?张金称被剿灭了?”
魏征面不改色地反问道:“难道太守大人忘了?前日您暗中派鄙人协助蓨县才子高长卿向驾部员外郎李靖借兵,李大人用兵如神,高长卿父子勇猛无匹,先是在飞鹰马场设伏全歼了来犯贼兵,俘虏张金称手下二当家孙岩,继而乘胜追击,扮成贼兵奔袭张金称大营,并一举破之,大获全胜!”
卢太守一愣一愣,本官什么时候命你协助高长卿借兵了,驾部员外郎李靖又是怎么回事?
一众幕僚惊疑不定,要不是见魏征说话条理清晰,还有名有姓,都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呢!
“太守大人,时不宜迟,现在就赶往蓨县慰劳举浴血奋战的军民吧。”魏征说完暗使了个眼色。
卢太守能坐到现在的位置,自然不是愚蠢之辈,立即便反应过来,捋须道:“该当如此,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大家都散了。”
众门客一头雾水地起身离开文汇阁,只有魏征被留了下来,待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卢太守立即黑着脸沉声问道:“魏玄成,到底怎么回事?若虚言诓骗,本官饶不了你。”
魏征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状态颇有些得意,卢太守听完后才恍然大悟,神色复杂地暼了老魏一眼,没想到这个讨厌的家伙竟然送了自己一份功劳,还有高长卿,看来自己还是低估此子了,自己以为不可能的事情竟然让他办成了。
当下,卢太守也不再迟疑,立即下令杀猪宰羊,准备赶往蓨县犒劳军民,白送的功劳不要白不要,此时不露脸,更待何时?
…………
高不凡和李靖二人回到蓨县城外时,大家还在打扫战场。昨晚一战,李靖麾下的隋兵和高氏一族子弟联手歼灭了张金称手下近千名贼兵主力,俘虏超过两千人,余者全部逃散,没办法,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抓不过来。
“长卿,抓到匪首张金称了吗?”高世雄见到高不凡和李靖二人返回,立即策马兴冲冲地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