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不凡离开酒楼回到马市时,发现那马管事已经带着飞羽马场的人溜了,马棚也空了出来,高首和高仁这两货正兴高采烈地把剩下的驽马赶进马棚之中,二人见到高不凡回来,立即便笑兮兮地迎上前道:“少爷,马屎带着他的人跑了,马棚也还给俺们了,走之前还按赌约赔了四匹马,嘿嘿!”
高不凡好笑道:“那这位马管事倒是挺守信用的!”
高首撇了撇嘴:“有长孙将军为俺们出头,他马屎敢赖账?更何况少爷你也不是吃素的,把宇文智及的人都当众打趴下,马屎估计已经吓尿了,这不,赔了四匹马后立即夹着尾巴逃了,连屁也不敢放一个,真爽!”
高不凡微耸了耸肩,其实他很清楚,曾阿大根本不是他打趴的,如果不是曾阿大自己突然抽疯,那就肯定是有人暗中出手相助,刚开始的时候,高不凡怀疑是长孙晟,不过在跟长孙晟等人交淡后才发现,暗中相助自己的显然并不是他。
那到底会是谁呢?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曾阿大突然跟中邪了似的?
高不凡实在想不通,于是也懒得再去想了,反正对方是友非敌,说不定哪天就主动现身相见了,现在嘛同,自然是继续卖马赚钱!
高仁把沉甸甸的钱袋子递过来,两眼放光道:“总共卖出十匹驽马,得银一百两,除去十两税银,还剩九十两银子,全在这了,少爷您收着。”
高不凡看都不看,接过钱袋便随手系在裤腰带上,高仁这货搓着手意犹未尽地道:“俺才知道原来银子这么好挣,嘿嘿,驽马十两银子一匹也有人争着要,完了还赚回来四匹驽马,现在俺们还剩……十一匹马,其中一匹是那对父女没来得及带走的,少爷,要不咱们继续?”
“继续你大爷,赶紧喂马去,净想美事!”高不凡赏了这货一记爆栗。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做事不懂见好就收,迟早得阴沟里面翻船,青云虽然神骏,却难保没人降得住,要是遇上一个真正的高手,只怕最后会落得个肉包子打狗的下场,到时就算卖出再多的驽马也抵不上大青马的零头。
特别是在与曾阿大交过手后,高不凡越发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他一直引起身傲的身手,结果只是稀松平常,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内家高手的存在,那么后世的中国为什么没有?是传承断了吗,抑或是自己没有遇到而已?
高不凡的运气不错,在马市守到下午,竟然又卖出了三匹驽马,抽税后得银二十一两,也就是说今日竟赚了一百一十一两银子,当然,还有马管事赔来的四匹驽马。
眼见日头已经偏西了,高不凡主仆三人便赶着剩下的八匹驽马出城回马场去了,而出城之前,高不凡还特意买了数百张炊饼派发给城门口的灾民,人人有份,这回都不用抢了!
那名怀抱婴儿的妇人紧攥着手中的两张炊饼,正准备往嘴里塞,忽觉有点硌手,低头仔细一瞧,这才发现两张炊饼之间竟然夹着一块碎银,估计有一两重,妇人激动得一个哆嗦,差点便拿不稳掉在地上,连忙死死地攥住,同时紧张地四下张望,直到发现没人注意她,这小心翼翼地把碎银取出来贴身藏好,然后抱着孩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尘埃中,向着远处的官道尽头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而高不凡主仆三人早已赶着马消失在远处的夕阳下了。
…………
蓨县县衙的后堂,曾阿大终于醒了,只是那张脸肿得跟猪头似的,眼眶上黑了大块,充血的角膜让他的双眼变得血红血红,瞧着很是吓人。
“曾阿大,这到底怎么回事?凭你的身手为何会被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打成这样子?”宇文化及阴沉着脸问道。
宇文化及约莫三十四五岁许,跟坐在旁边的宇文智及有几分相似,不过双眼更为狭长,且眉毛细长,鼻小而高,嘴窄而尖,让人情不自禁想到一种动物——秃鹫,不过宇文化及不秃,头发还挺浓密的,要不然更像。
只见曾阿大哭丧着脸答道:“回大人,属下只是遭了别人的暗算才失手的,要不然一根指头就把那姓高的小子给摁死了。”
宇文智及冷笑道:“你就吹吧,本少亲眼看着你被姓高那小子打成死狗一般,大哥,曾阿大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养着也是浪费银子,干脆扫地出门算了,省得浪费粮食。”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宇文化及冷斥道,宇文智及似乎很怕他大哥,倒是没敢驳嘴,只是狠狠地瞪了曾阿大一眼。
话说宇文化及虽然同样十分混账,倘若论起凶残来,比他二弟宇文智及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也更有脑子,所以曾阿大的功夫如何,他很清楚,要不然也不会花重金收买其当保镖。
“曾阿大,既然你说遭了暗算,那你看清楚是谁暗算你吗?”宇文化及追问道。
曾阿大惭愧地摇了摇头:“属下当时正准备收拾姓高那小子,倒是没留意到是谁干的。”
宇文化及怒斥道:“废物,竟然被人暗算了两次都没察觉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