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卓又自嘲的笑了两声,“也许她是听了裴大人的话,方过来寻我,我本欲与她和离,但她不肯,用谢哲皓的性命做要挟,这孩子虽不是我的,但究竟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不得已我只得编出那些谎话来短暂的应付她,至于那孩子,我私心里想着公主府也不缺那一副碗筷,究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他母亲给毁了。”
华阳公主彻底信了谢文卓的说辞,与谢文卓站在一处,看向秦宁的一双眼里充满了鄙夷,“如今事情已真相大白,你还有何话所说?”
秦宁简直想给谢文卓鼓掌,这位新科状元谢驸马简直是太强了,这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不是谁都能有的,也只有男主方才有。
“我没有红杏出墙。”
“哲皓是我与你的孩子,但如今也不重要了。”
即使直视向当朝最受宠的公主的眼睛,秦宁也没有半分惧怕,她掷地有声的说道。
“自然,有人心生龌龊,不惜以最恶毒的心思揣摩,并津津乐道,也是我们母子所管不得的。”她看向谢哲皓说:“我们能做的,便也只有正己身,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了。”
谢哲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这些人我们都不认识,他们说什么与我何干。”
他大抵还并不明白珠胎暗结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听懂了谢文卓的意思,所幸小孩在此之前未曾与生父相处过一日,即便从前有所希冀,也早已被这两日的所见所闻彻底消了对生父的渴望。
“只是这休书,还望九皇子能给民妇行个方便,按上官印。”
顾玖通融的点头说:“可以。”
秦宁又说:“至于方才谢驸马的诽谤之言,我会回去筹备相应的证据,谢驸马,你要想好怎么应对。”
她沉稳、干练、豁达、通透,许是因为这样,众人的鄙夷神色浅淡了一些,心想,或许真是谢驸马在胡言乱语,诬陷了这民妇呢?
谢文卓这会儿也挺直了腰板道:“既你都不怕丢人,我又怕什么。”
这对昔日里一同生活了七年的夫妻,终于在谢文卓发迹后走上了对峙公堂的道路。
华阳公主看着这样的秦宁,隐有不甘,公主是骄傲的、肆意的,她觉得真正的农妇,合该被她艳压的喘不过气来,而不是像秦宁这般。
于是华阳公主看向顾玖道:“九弟,你又何必为了个外人,而与自家人难堪。”
顾玖望向华阳公主的面容带了一抹同情之色,“枕边人分明是头野心勃勃的狼,是十六姐你看不穿。”
华阳公主怔然了半晌。
顾玖又与秦宁说道:“夫人之遭遇,着实让人同情,夫人又是头一次来到咸阳,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暂且不打算离开,不妨住到九皇子府上。”
众闺秀讶然,需知区区农妇与皇子之间,相差的可不是一丁点,可偏偏如今九皇子向一个下堂妇递出了橄榄枝。
难不成九皇子竟是对这区区农妇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