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关杳听到动静后哒哒哒的跑来了玄关,这人目光诡异的热切,她看着他咧嘴笑着说,“周医生回来了啊,上班真是辛苦了。”
“…嗯。”周聿怀顿了顿,“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迟疑地问。
关杳噎了噎,心想周医生还真是直接,都不给她酝酿情绪的时间。
“那个…你跟我过来一下。”关杳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带着他往里面走。
浴室,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被掰下来的水龙头,都很沉默。
“我说是它先动的手,你信吗?”鬼知道她当时是什么心情,她都怀疑这水龙头年久失修了,故意碰瓷她。
周聿怀神情难得有些怔松,半晌他回过神来安慰地说,“没事,放着就好,我明天跟物业说一声。”
“...嗯...”关杳应得那叫一个千回百转。
“?”
“就是,房间的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坏了,可能是电路故障吧。”关杳在他清冷的目光注视下声音逐渐变小,她特别想捂住发疼的胸口,她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看来真的需要找个时间去庙里烧烧香。
周聿怀却突然笑了起来,声音裹挟着暗藏的温柔,“等会我去换就好。”
“你还会换灯泡啊?”关杳好奇地问,莫名觉得周医生也很接地气。
“嗯。”周聿怀点头,见她觉得惊奇不由得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浅声说,“我也是普通人。”
关杳有点反应无能,但是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周聿怀的这句话,似乎含着落寞之意。
她眸色淡了些,垂眸掩下眼底未知的情绪。
房间里,关杳拿着手机给周聿怀照亮,充分发挥了工具人的作用。
“看得见吗?”她还十分贴心地问。
“可以。”周聿怀取下旧的灯泡递给她,着手换上新的那个。
关杳一眨不眨盯着他看,“周医生还真是点满了技能点啊。”
像这样贤惠的男人不多了,上哪找去。
“只是小时候看我爸做过。”周聿怀没有认真的去学过,所以他现在也只是在尝试。
关杳仰着头维持了同一个动作好几分钟,脖子发酸,但她没吱声。
周聿怀旋转灯泡,接触吻合,房间总算亮了起来,驱散了迫人的黑暗。
关杳关掉手电筒,周聿怀正要从椅子上下来,她抬腿打算快速让开一些却发现脚突然勾住了什么硬物。
“小心。”
周聿怀的声音几乎同时喊出,关杳眼前一黑接着就感觉到他顺着惯性压了过了两人顿时不可避免的齐齐摔到了地上,他的手及时护住了关杳的后脑勺,想来根本不疼。
房间的灯一亮一暗,营造出鬼魅又奇妙的氛围。
窗外的月亮隐在白云身后,似是害羞得不敢看。
关杳感觉到他的呼吸不深不浅的落在她脸上,空气中的温度好像节节攀高,似乎在邀请人共沉沦,而且最要命的是方才仓促之间她嘴唇好像触碰到了一丝柔软,她面色仿佛是要烧起来般殷红得像滴血。
而且她胸口闷得慌,暗自吐血。
她这什么小身板,竟然给周聿怀当了人形肉垫。
关杳咳嗽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敢看他,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吧,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为了吸引注意力卖弄故意捉弄人。
周聿怀闷闷的坐了起来,还一边扶起她。
“那啥...你怎么样?”关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事找事地问。
“没事。”
随着他的话落下,房间里原本还一闪一闪以为妖风阵阵的西欧式吊灯才正常的发光发亮起来。
关杳鼻翼微动,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清冽好闻的气息,她站起来。
她扶额,丢脸哪能看着丢到别人家里去了。
周聿怀整个人也处在震动之中,女孩子的身体有多软他是第一次见识到,愣了许久。
“谢谢周医生了。”
“嗯。”周聿怀简言少语,关杳很怀疑他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是夜,关杳一个人坐在阳台的上发呆,她整个人都陷进进了松软的椅子里。
周聿怀瞥见了她,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自然而然的在一旁坐下。
“周聿怀,你说人奇不奇怪啊?”她眸子深远了一些,突然问道。
“世界上大多人都身不由己,都很奇怪。”周聿怀看向她说,发现她的情绪好像有点低。
“朝我泼硫酸的人叫李志,已经被拘留了。他干过送快递,还特意研究了一段时间我的踪迹,所以才能在那堵着我。”她低垂着眉眼说。
“值得吗?失去了自由、名誉,让亲者痛、友人伤,只是因为看不惯我。”她勾起了嘴角,似乎觉得非常好笑。
这个李志还真不是杜雨嫣找来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算是意外也不算。
“我也没对他做出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也没抢过他钱,甚至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不论如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这是不可更改的法则。”周聿怀严肃的板着脸说。
“是啊。”关杳抬头看天空,只觉得方才心里的躁意还有不舒服都被安抚了下来。
“周医生有兴趣给人当心灵导师吗?”关杳弯起嘴角,勾起一抹轻微的笑意。
“没有,并不是我说的话都有用,也没有哪一个人能完全正确。”周聿怀侧眸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和煦温暖的春光。
“是这个理。”关杳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殊不知她那副摇头晃脑的样子有多呆萌和滑稽。
“周医生多才多艺,以后就是不当医生了也能在其他领域干出一番伟大的事业,优秀的人到哪都会影响。”她拍马屁地说,还偷偷的觑了他一眼。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周聿怀被她逗笑,看表情不知道她又在盘算什么。
“对了,中午的时候沈晚朝来过了,说是帮你拿文件。”她问道。
“嗯,来就来吧。”反正他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