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三年前,盈国先王在位末年。
今成道大旱,数百万灾民南下。
黑压压的饥民如失魂的行尸走肉一般不停跋涉,时不时就有人倒毙……
饥民试图沿途抢掠,却遭遇坚壁清野,由于打不过大家族庄园的武者,于是他们便将手伸向了同伴。
先是死人,后来是快死的,接着是老弱妇孺……
从兽变成人很难,那需要以万年为单位的协作进步,发展文明;
从容变成兽却很简单,只需要把身体彻底交给欲望。
豆豆跟母亲也在逃灾的路上,不过她们一开始很幸运。
她母亲武功不俗,所以一路护着她平安南下,靠着捕杀跟着队伍的野狗、乌鸦、秃鹫为食,日子过得很滋润。
那三样以人为食,人自然也可以他们为食,十分公平。
但最终,野狗躲着她走,乌鸦和秃鹫也越来越聪明。
她母亲的收获越来越少,而虚弱她越发难以打到猎物,进入恶性循环。
在她意识到情况会越来越糟糕时,便准备主动带着豆豆脱离队伍,试图找到一个没被灾民扒光树皮啃光草根的山中躲避,但中途中了饥民的陷阱……
……
“这女人力气很大,小心些!”
“挡住她,挡……好吧,挡不住,牵制她!”
“我练的是缠绵剑法,可以四两拨千斤,我来牵制……”
最后那位还未说完,就被一钢锏打弯长剑,头像西瓜一样炸碎。
‘又少了个坏人!豆豆真厉害!’
她露出兴奋微笑。
在她眼中,这些家伙的模样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留着口水,满身血迹的食人饿鬼!
那些虽然瘦骨嶙峋,却在她记忆中“力量无穷”的家伙!
她如今打出的每一击,都在击碎自己内心的恐惧,也是在接近她所崇拜的小碗。
“来吧,豆豆不怕你们!”她大喊着,仿佛乳虎啸山。
‘可我们怕呀!’众黑甲士兵心道。
刚刚参军,满心建功立业的他们,突然好想退伍!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豆豆猛地抓住一个黑甲人的手臂,用力一甩抡翻一圈人,砸入一侧枪阵,她跟着冲入缺口,敲头如破瓜!
她开始加快了杀戮的效率;
因为她饿了,想吃东西!
豆豆最害怕挨饿;
她心目有一个想法根深蒂固——挨饿就会弱,弱就会被吃掉……
她无法忘掉母亲是怎么被吃掉的,随后她也被放进了同一口锅中!
一定要吃饱!!!
……
王梦禅左手一掌印出,将一面双手塔盾拍地凹陷,砸在那人胸口,一下把他拍地倒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右手黑剑猛地变得模糊,在电锯般的撕风声中,右侧一大片人莫名便刀枪折断,人也四分五裂,如果不是飞溅的血液,还以为是被狂风袭击的纸片人!
突然,他见有弩手瞄准不远处兴致勃勃砸人的豆豆,于是将投掷他的短斧接住,“转赠”弩手……
坏消息是他丢歪了,斧子从弩手头旁飞过,好消息是,这一箭也被吓歪了。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情况的洪涛眼睛一亮!
‘可以出手了!’
……
商人曽全护着自己的断手,瑟缩在马车残害后面,颤抖地看着王梦婵和豆豆大发神威,将众多他畏之如虎的辛国军人屠杀。
他在心头尖叫着——‘这两人不过是个炼精强者而已,怎么会这么强大?!’
不是说只是一个小有实力,帮忙跟山贼交涉的人么?
说他运气很好,口才厉害,每次都能在不怎么冲突就解决问题,顶多稍微切磋一下就能逼地山寨让步?
他要是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实力,哪里还会在意什么黑熊洞啊!
可惜,如今竟然把人的罪死了……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该祈求哪一方胜利了——
‘王梦禅怕是已经成为他的敌人了吧?
将心比心,他怕是不会放过这么对待自己的人的!
而如果辛国赢了的话……不管什么国,也是需要商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