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天地大灾祸,天灾不可挡,罪人山,带着玉虚宫完全沉浸在了浩荡无边的海底。
红鱼不知逃了多久,晃晃荡荡的在海面上,直到精疲力竭,再也撑不住,失去了意识,而萧珑玉月亦同样,身体不堪重负,迷迷糊糊昏睡而去。
正是夏日炎炎,毒阳四射,鸣蝉伏荫,犬吠人息,渔父停桨躲船蓬,樵夫脱帽眠绿荫。
“傅梧乐,你确定要献出伽蓝琴帮住那帮老儿开乾坤台?他们一看就未安好心,个个打着自个儿如意算盘,谁知开了六界之门他们会如何,依我看,八成是自相残杀,拼得个你死我活罢了。”
木焰擦着额间汗珠,眉毛鼻子都快皱在了一起。
拧开水囊,递给身旁的傅梧乐,他接过水囊,结果只倒出一滴水,给了木焰一个白眼。
无奈摊手:“一边凉快去,有你这个蠢的跟着我,我不被热死也被渴死咯。”
他解下腰间酒壶,仰头便是倒,酒滴在阳光下散发出清透的光芒,酒气伴随着热阳四溢。
他笑道:“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好酒。”
傅羲,字梧乐,三岁丧母,五岁丧父,他便被托付给一位声明显望的木医师,江湖皆尊称一句木神医。
十五年间,不知是何因由,木神师对他百般呵护,却不收他为弟子,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他充其量不过是木神医身边打下手的童子。
因此在背地里他没少受嘲笑和讽刺。
他眉眼天生带笑颜,即使是怒,你也不觉他发了多大脾气,耍了多少性子。
便是这一句无奈之话,亦是叫旁人听了,见了皆是笑语。
故有些人更是背后诋毁他做作,心思多,诡计多端,但他皆不以为意。
他曾笑道:“人生最为快意之事莫过于诊病于伤人,品叔夜琴之竹林,观王右军之书席塌,赏顾长康画之忘忧,吟陶潜之诗清明。
如此多乐事,谁有心思成日同小心眼的人费工夫。”
傅羲背上背着一把琴,用蓝绸裹的严丝不漏。
只见他体态修长,身着一件雪白直襟长袍,腰间除了一个酒壶,便只有一块洁白无暇的贝壳。
鬓发只用一根木簪高高束起一半,不假其它饰物,眉如墨染,目光炯炯带笑意,坚定而明亮,清澈而朗朗,自带一股风流与魄力。
木焰,字晨信,木医师的独子,比傅羲大上两岁,素日里最同傅羲要好。
他相当偏爱玄色劲装加皮靴,以便显示出他姣好的身材,青丝完全用玉冠束起,生怕留一丝碎发在脸侧,脸蛋尖尖的,肤色偏黑,笑起来一排整齐的白牙及是亮眼,极为俊俏。
木焰掏了掏耳朵,酸溜溜道:“都快热死了,你还吟那酸溜溜的诗,耳朵都快起茧了,又解不了热。”
天气炎热,阳光毒辣,傅羲亦是挥汗如雨,却不知疲惫,他摇摇头。
笑道:“你啊,心浮气躁,难怪练得一手烂医术,木伯伯恨铁不成钢。”
木焰跳脚,言语酸溜无比:“是是是,我的好梧乐,你成日里上窜下跳,捉鸡摸鱼,上山打鸟,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在我爹旁边打下手,打出了一身鬼医术。
现在医坛上下就属你自称阎罗难收,熟不知其它人都叫你阎罗来收。
真不知我爹怎么看的上你,就你这一手医术,主动给人看病人家都得惶而逃之。”
傅羲笑道:“还是木焰了解我,论医术,木伯伯称天下第一,我就敢称天下第二,木伯伯是神医,我便是鬼医。”
木焰一脸嫌弃,啐道:“得了得了,就你那德性,鬼都不想给你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闲话,反而不知热了。
这时,傅羲远远便瞧见有人跌跌撞撞的自林间跑出来,待人近时,只见是一浑身乌漆麻黑的人,只有眼中还有一丝白仁分辨的出来。
他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拽住傅羲的衣脚,哽咽道:“您是医师?求求你救救我姐姐。”
木焰瞎了一大跳,急把他一脚踹开,嫌弃的样子:“你谁啊,敲诈也不带把自己抹成这样吧。”
黑少年哭道:“我没有,医师,求您救救我姐姐。”
木焰假装撸起袖子,咬牙切齿:“好啊,碰瓷都碰到本少侠头上了,看我不把你戳几百个洞。”
傅羲拦住他,严肃道:“他没装,是被雷劈成这样的。”
木焰咋舌,不可思议的看着黑少年,惊奇道:“被雷劈?你叫什么?”
“我叫玉月,啊啊,你干什么,别过来。”
玉月惊恐的看他指缝里夹着十根又长又细的银针。
木焰笑嘻嘻道:“嘿嘿,第一次见人被雷劈了还能这样活着,得抓来好好研究研究。”
(作者有话:呼,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