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川笑道:“说来好笑,我若知道秋大家在扬州,早就登门拜访了,也不四处乱逛了。”说着将本要离开扬州,却被谢礼挽留的过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对于谢礼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毕竟他与秋如意毫无交情,心中倒想如实相告,又怕秋如意小瞧了自己,犹豫不决之时,迎上秋如意温柔的目光,终于硬着头皮说道:
“说来惭愧,杜先生此次来扬州考核,仲明先生差谢礼代为接待,谢礼又因为这几日家中琐事缠身,脱不开身,先生又急急忙忙要离开扬州,谢礼接待不周,内心很是过意不去,待谢礼追到城外,杜先生又不肯挽留一日,让谢礼略尽地主之谊,情急之下,只好亮出秋大家大名。”这番话似对秋如意说,也是在跟杜川解释。
杜川哈哈大笑:“谢礼,你有心了,莫说只是到了城外,就是回到长安,我也是要千里返回。”杜川借机表达对秋如意的倾慕之情。
秋如意微笑问道:“那谢公子又是如何知道我住在这里?”
谢礼敷衍道:“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秋如意“哦”的一声,手一抬,亮出手中的南桂枝,“可是这南桂枝的原来主人?”
“啊!这就是南桂枝!”杜川眼睛骤然一亮,请求道:“秋大家,此宝物可否让杜某一观?”
秋如意淡淡一笑,“此物是谢公子的,先生却是要问谢公子。”
谢礼闻言一讶,待杜川望来,立即点头道:“当然可以。”
杜川将南桂枝从秋如意手中接过,一边欣赏一边啧啧称奇,他的眼界可不是谢礼可比。
而谢礼这边,发现秋如意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似乎要将他内心看穿,这种待遇却让他如坐针毡。
此物是堂弟头偷来的,此刻他也如贼人无异。
秋如意突然开口:“不瞒你说,此物是我赠予李公子的,如今在谢公子手中,我很不开心。”
这秋如意是兴师问罪的口气啊,谢礼现在已经可以确证堂弟是偷来无异。
谢礼脑中迅速转过数个念头,不管堂弟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堂弟赠我此物都是为我着想,此刻我如何能为我自己声誉,而将一切罪名推到他的身上,敷衍着说道:“既然秋大家是南桂枝的原来主人,今日就物归原主。”
谢礼的心虚如何能瞒过秋如意的慧眼,冷笑一声:“很好。”
谢礼暗暗松了口气,杜川也附和着说了一句:“这等宝物还是回到秋大家手里的好,更显雅贵。”说着双手奉回南桂枝,他多多少少也听出秋如意不太高兴,似乎想收回南桂枝,难得谢礼舍得返还,何不帮忙做个顺水人情。
秋如意刚刚接过南桂枝,南桂枝就从她手上掉落。
“啊!”大厅四人除了秋如意均惊呼出声,事发突然想要挽救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南桂枝掉落地上,摔断一片叶子。
杜川一脸心痛不已,如此宝物就这么给毁了,这可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宝物啊,惋惜说道:“秋大家,你怎么这般不小心。”
正当大家都心痛惋惜的时候,却发现秋如意一脸淡然,杜川颤道:“秋大家,莫非你是故意的?”待从秋如意神情得到确认,忍不住有些气愤道:“却又是为何啊?”
淡君也是大吃一惊,她作为小姐身边人,自然清楚这南桂枝的珍贵,想不到小姐说摔就摔,眉头都不皱一下,小姐在生气什么?
温柔随和的秋如意此刻却是脸布寒霜,清冷凌人:“南桂枝本是重情重义之物,既已两转,在我看来无疑于蒙污,弃之何憾!”
此举无不在说,她开门待客,看重的是朋友之情,绝不是这宝物南桂枝,尔等宵小之辈就算拿着这信物南桂枝前来,在我眼中也是一文不值。
谢礼上前将一分为两的南桂枝捡起来,心痛之情显形于表,想起谢傅对他的期待和为他所做,越觉悲伤。
秋如意睨视,冷冷道:“谢公子如还喜欢,就捡去好了。”说着起身沉声道:“淡君,送客!”
这番变化过于突然,杜川都没反应过来,这屁股刚刚还坐的热乎乎,有说有笑的,转眼功夫,就要赶人走。
谢礼自然听出秋如意话中的轻蔑讥讽,心生愤气,站了起来,迎着秋如意一本正色道:“我知道秋大家定是将我当做窃人之宝的宵小之辈。只是此宝物却是家堂弟谢傅所赠,我也不知家堂弟如何获得,若其中有什么差错不是,也全是我之过,在这里向秋大家赔罪。”说着一揖到地。
谢礼最终还是被秋如意逼的全说出来,却愿意担下全责责任。
秋如意眼神一讶,思索起来,这谢礼一知我的住处,二知南桂枝是见面信物,而李公子为人低调,可不是喜欢大肆宣扬的人,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