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就一个人跑过来了?”前面的车动了动,萧亦风跟上去。
“想来看看海。”夏依答道。
萧亦风噎住,因为海葬的事吗?他问:“你后来和殡葬公司沟通好了吗?”
那天萧亦风去民政局咨询了海葬的事,四月一次,十月一次,只需亲属身份证和先人骨灰存放证报名即可免费报名,但仅限先人骨灰存放于S市的合法殡葬服务场所的市民参加。
夏依点头,“好了,还是找之前帮忙办后事的那家公司,他们会负责把骨灰运到这边来,寄存到十月再参加集体海葬。”
“那就好,手续不麻烦吧?”
“不会,妈妈一个律师朋友陪我去办的,后面一些事情他也会帮我跟进,也是他帮我跑遗产房产那些手续……”车前玻璃正对着如血残阳,夏依抬手挡了挡过分刺眼的光线。
萧亦风探手把副驾驶的遮阳板放下,“那你这次来几天?住哪里?”
“住两晚,周五傍晚的高铁回羊城,住在会展广场那家喜来登。”
“这几天有什么安排吗?”萧亦风进场不到十五分钟,不用付车费直接开了出去,往高速方向开。
夏依从斜挎小包里取出手机,按开自己的备忘录,“没有具体的行程呢,就列了几个要点,去看看妈妈小时候去过的公园,住过的老房子,还有几家老铺,以前和妈妈回来的时候她带我去吃过的小吃,不过有些名字我没记住……”
萧亦风听着女孩认真的语气,下意识地转过脸看她,却差点儿无法把视线收回。
窗外是绵延至地平线熊熊燃烧的晚霞,少女清秀的侧脸在火橙色幕布上勾勒出绝美的剪影,车前空调轻轻吹起她额前的发丝,微翘纤长的睫毛是掉进琥珀蜜糖里的蝴蝶,翅膀微颤着,扑腾起令人无法抵挡的狂风。
咕噜一声,那潭沼泽又冒了个泡。
萧亦风双手握紧方向盘,顷刻之间,他有了拿起相机的冲动。
车子追赶着转瞬即逝的晚霞,驶进了慢慢点亮星辰的夜幕。
路程将近四十分钟,萧亦风觉得不可能一直都有话聊,于是在开上高速之后便连上手机播放音乐。
没想前奏才刚响起,隔壁的小孩就惊讶出声:“《一生何求》!”
“这么老的歌你都知道?”萧亦风有点讶异,这歌的年龄比夏依得大十几岁吧。
“我听老歌比较多,陈百强好多首我都有收藏,《等》、《涟漪》、《喝采》……都好听的,萧老师你也喜欢听老歌吗?”
“新的老的我都有听,不太挑,合耳缘的就可以了。”
萧亦风把车子提速到110,顺着话聊下去:“不过陈百强的我也就听过两三首,比你还少吧,还有哪一首是你觉得好听的?”
“啊,有一首,比较冷门但我很喜欢,叫《再见puppy love》,你听过吗?”
萧亦风摇头,他右手摸起丢在扶手箱的手机,拿到方向盘上对着自己扫脸解开了锁,递给夏依,“你找一下,播来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