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种种往事,弥达必然不会告知游速权半个字。而弥达自己,曾是金焰宗的弃徒。当年他盗取宗门内的天元金焰后,逃来了凡间,成为邶承国的太卜。若不是仙门首座,已成地仙,不得干预凡间之事,他怕早就被抓回宗门受罚判处了。
当年弥达盗取宗门之物后,带着其一路逃来了邶承国。听说此国中历代天子短命,猜测必有蹊跷。于是凭借自身会的一些仙法,混上了朝堂,有邶承国做靠山,金焰宗自然是动他不得。
他经过两百多年的打探,从历代天子口中得知了玄机。渐渐他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大概可以全部串连起来。从而有了想成为邶承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心思。
可人算不如天算,被贵妃芷安和小公主茹曲抢先一步。如今这二人,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子姜盛对她们的宠爱,堪比利令智昏。如此下去,哪里还有弥达的立锥之地?
弥达此时真是一筹莫展,走投无路。只怕如今自己的地位,朝夕不保。更甚会被追究其,曾经忤逆贵妃及公主,还蛊惑天子之罪。若他失去了太卜之位,仙门必然出手同他清算以往之事。
可游速权的到来,让他又琢磨起了新的谋划。
这天元金焰可焚烧万物,虽说此物他盗取时,只是火神昱恒散落凡间的残破之物。但若不是仙法神力,也不可能将天元金焰引离金焰玄火台。更奇的是,游速权竟然没被焚化?
游速权心中忐忑不安,害怕弥达追究自己当年,趁火打劫之罪。此刻若弥达不提当年之事,他自然是当做不知道,自己也不会提起只言片语。
他见弥达转着圈瞧看自己,面上似笑非笑,不免心中担忧,此刻思量着说服弥达搭救自己的言辞。
弥达当年失势后,天子姜盛听从贵妃之言,让太卜弥达将邪物金焰玄火台移出太常寺。
游速权借机将金焰玄火台占为己有,妄想有一日,诅咒发作时,自己能学弥达之前的方法,一步登天,权倾天下。
弥达自知,如果自己对天子已经再无用处,那太卜之位不保,也是迟早之事。他将慈眉善目之容,转瞬挂在自己脸上,笑着问道:“真的?只是两个,顽童所为?”
“应该是吧。”游速权回答地有些犹豫。
“什么叫应该?”弥达面上露出颇为不满之色。“哼!你便抱着自己的小心思回去吧。等着金焰将你全部吞噬后,老夫自然能取回,本是我之物。”
“太卜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小道,只是暂时替您保管着,当然还是您自己说的算。何时想取回?小道必要立马就给您送来。只要您一句话,我这就回去取来。明日此时,必定将金焰玄火台,完好无损的原物奉还。”游速权谄媚地一番说词,又僵硬地笑道:“我,我这,嘿嘿,又该如何解呢?”他拉着自己的衣领,指指身上尽染的金焰。
弥达摆起架子,轻飘飘道:“那就等你带着金牙玄火台,回来了再说。”
“这、这……”游速权焦急道:“夏姒路远,小道一来一回又要耽误些许时日,……只怕,只怕,恐会耽误了太卜大人的要事!呵,还是先取出,小道身上的金焰要紧。”游速权为了自己的小命,又不想放弃到手的神物,自然要推脱几句。
弥达低头摆弄着一边放着的油灯,哼的冷笑一声道:“游仙师,如今是修为精进了不少啊?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那还来求我作甚?”
游速权眼见自己的心思被识破,不得不应了弥达的要求。“小道这就折返回去,取了神物送还给太卜大人。只是,可有方法能暂缓金焰的蔓延吗?”游速权试探着问道。
“自然是有的。”弥达安抚道。“对了,你且把那两个顽童带来,我瞧瞧……”他说着,心中猜测,又开始盘算起新的谋划。
游速权低眉弯腰地笑着凑上前,道:“那,可否,先暂缓小道身上的金焰呢?”说完,双手举过头顶,不断地深深拜着重复道:“有劳大人,有劳大人,……”
弥达当然知道如何操纵天元金焰,但要他真心相救?
“行了,我又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在这邶承国中,你我也算有些交情。以后自然是有相互多照应、帮衬着。你且起身站好吧!”弥达说着便掐诀起势,准备施法。
游速权赶忙起身站好,还不忘继续阿谀奉承几句。“太卜大人神通广大,小道自然是以您马首是瞻。日后如有任何差遣,小道定然赴汤蹈火,助太卜大人千秋万载……”
“闭嘴,收了你的真气。”弥达打断游速权后,命令道。
游速权即刻照做。须臾之后,弥达两指间放出一道透明的气流。它引着游速权周身四处扩散的金焰,缓缓地向其胸口一处汇集而去。
游速权此刻被觉难受,之前金焰在他身体里扩散蔓延时,他丝毫不试之感都没有。可此刻,胸口处不仅火烧火燎地疼痛感阵阵袭来,还感觉自己的胸腔似要爆裂一般胀痛。他此刻脸色以及微微发白,额上的汗水也渐渐溢出。
游速权表情痛苦,龇牙咧嘴地问道:“这,可否,有何?凶险,或者不妥之处呢?”见弥达并不答话,依旧在专心施法。“太卜,弥太卜,小道,呃…有些,坚持不住了。”游速权咬着牙,忍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