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处角落中,绘着一只青瓮。上面写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可是瓮中却是空的,像是要等着将自己最恨的那人装进去。
“这里面想装什么?装人吗?什么人?”陈腊梅只觉得绘制这画的人,必是心狠手辣,心中恨极了画中受刑之人。对他们百般折磨也不消心头之恨?究竟是何仇怨,到死不休?
“不知道。”许蓝尘缓缓垂下了眼眸,平静地答道,说完自己转身先朝外走去。
“对了!”王二狗一拍大腿道:“昨夜从画中出来的焦尸呢?还有英招呢?怎么不见他们也在画中呢?”
陈腊梅恍然大悟道:“对呀,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说着,他转身回去盯着墙壁仔细寻找。
许蓝尘驻足后,回头道:“别找了,找不到的。”
王二狗追问:“为什么?”
许蓝尘道:“此画中的玄机,我如今也没想到如何破解……”说话间,他就若有所思的先走了出去。
他们俩也一前一后,也跟着出来了。见许蓝尘若有所思的出神,也不去打扰他,自去一旁叙话。
这画中的情景,许蓝尘现在还搞不明白是否另有玄机?或者他还忽略了什么?
昨夜那些烧焦的和尚呢?还有兵士和闯入画中的英招?为何没有在画中看见他们?着实想不明白。如今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便想着即便不为旁的,为了那两位兵士,也该先去苍梧林中看看究竟,或许能知道真相?
突然,有人高喊道:“道长,道长,蓝尘道长,您来看看赵金水吧,有没有可能是回光返照?”他的喊声,将许蓝尘从思绪中唤了出来。
许蓝尘虽是有些不情愿地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大夫。”但还是随着商队中的人,一起去瞧看了赵金水。
昨夜西殿险象环生,商队一众人就都挤来了稍小些的东殿这边休息。
这一直病恹恹、神志不清的赵金水,此刻自己坐了起来,拨弄了两下石板上的干草,旋即捏起鼻子,一脸嗤之以鼻之色。
他占了凯旋真人之前睡觉的草垛,但瞧这表情,倒是很不满意。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
但猜想,也无非是些抱怨的话语。
他嘀咕了一会,就转过头来,张着嘴等着粗狂声音的壮汉给自己喂粥。有人伺候,却还挑三拣四道:“你吹一吹。唉,阿井,你听见我说话没?”
粗狂声音的壮汉原是叫阿井,他没好气的将碗塞进赵金水手中,大声嚷道:“要吹自己来。”
赵金水对他的反应很是吃惊,奇道:“唉!我说阿井,你还长脾气了?”
阿井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后,颇为不满地抱怨道:“昨夜,我好心护着你!你倒好,悄悄地将那香囊放在我身上,害我被女鬼纠缠。我看啊,你是早就知道的,想拉我做替死鬼!我呸!你想得倒美?”
赵金水理直气壮道:“哎呦哎呦,你跟谁使性子呢?我远房堂哥花钱雇你,就是让你路上照顾我们哥俩的,我……我……呜呜,我还不能使唤你吗?呜呜…呜呜…哇啊啊啊!”说道此处,怕是想起了赵金土,不由得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咧着大嘴哇哇大哭了起来。
陶叔忙上前去劝和,还没说两句,瞧见来了人。赵金水转眼略微弯下腰,弓起背来,显示出一副病态之姿。咳了两声后,大喘着气,扶着墙边,有气无力道:“也不知道,阿土跑哪去了?陶叔,陶叔,叔,姚老大,你们可不能不管啊!”说着眼神示意,让他们打发阿井去西殿找找。
陶叔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好,管,当然要管。”说着,就上前来回搓着赵金水的背,帮他顺气。
姚老大却圆滑的站在一旁,并不知声。
阿井将自己腰间的钱袋拿了出来,看了两眼后,一咬牙,将钱袋往赵金水身上一砸,怼回去道:“还给你的臭钱,要找自己找去。”正要转头走,又从怀中掏出香囊,也丢给赵金水,气急败坏道:“还有这个。鬼大姑,今天去找他,千万别手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香囊被丢在赵金水身上后,他吓得叽哩哇啦的乱叫起来。旋即闭着眼睛胡乱摸了一通,抓起一把干草,睁眼一瞧,香囊!倏地一下,就将裹着干草的香囊,抛去给陶叔。
陶叔也是吓得连连后退,躲开抛过来的香囊。
许蓝尘心中感叹:想必是大好了,都开始使唤人了。不过,也不算全好,人依旧是蔫蔫的,只是不再说疯话了,也知道害怕了。
他笑着走上前去,从地上将香囊捡了起来,揣在自己怀中,道:“行了,我收下了,安心养病吧!”瞧看几人一眼,又道:“将地图给我。”
姚老大抖着手,颤颤巍巍从怀中取出地图交给许蓝尘。
他拿了地图后,转身去找几位师弟。
出发前,他对李程霏交代一番后,又想起之前两位师弟提到的殷明珠所说之事。拐去马车停放之处,取来了两个装着石头的木盒。
王二狗和陈腊梅准备了三个挎包,包内装了些符纸法器等。三人出发往苍梧林而去。
风雪已停,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他们三人踩着白雪堆满的小路,沿着甬道从破庙西侧的一道偏门出去了。
刚到门口,就见雪地下的一处埋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