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确实有一段不同寻常的富贵日子,绫罗绸缎,奴仆成群。
只是后来被带到了陈家村,也许是还太小,随着越长越大,很容易就把这样的记忆埋弃。
而往后寻常的日子,似乎也没有太多可言说的。
她稍微懂事后,这个家给她最频繁的记忆是,经常需要卧床的母亲,时常不能待在家里的父亲,还有弟弟妹妹们的出生,她所要付出的心力照看,更甚至是后来父母亲的去世,小小年纪就要把养育弟弟妹妹的担子接过来。
对于原主的行为,陈晓雨不予置否。但她私心里觉得,论迹论心,那对父母都是不合格的。
或许他们之间情深似海,情谊感天动地。但对于子女,却是一副管生不管养的做派。
母亲身体娇弱,足几乎不沾地,十指不沾阳春水,似乎远离人间烟火气。父亲在身旁时,会将她的一切琐事料理妥当,从里到外亲力亲为。父亲不在时,也是原主这个做女儿的为她忙前忙后,洗衣做饭。
而父亲呢,很多时候并不在家。他好像很忙,时常来去匆匆,好像只来得及叮嘱一句,照顾好你母亲。
不知道是哪天,父亲回来了,却脸色苍白,满身鲜血。之后没几天,便死了。
母亲悲痛欲绝,好几天伤心痛哭,哭她的丈夫,哭她命运坎坷,红颜薄命,没多久便自缢而亡,追随她的丈夫去了。
原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动接受父母一朝亡故,今后姐弟相依为命的命运。
陈晓雨一直对其心有怜惜,心疼这么一个小姑娘。
所以,陈晓雨不太相信,这画卷上骄傲自信的明媚女子,会是记忆中身躯羸弱,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母亲。
“花公子?”陈晓雨眼神愣怔的看着花泽厉,等着他的解释。
“我们小时候认识的,一起玩得很好。你经常让我偷偷带你出去疯玩,调皮捣蛋极了,闯了祸,还累得我被诺雨姑姑一起责罚。”花泽厉目光柔和的望着陈晓雨,轻声叹息,“不过瞧你这小没良心的,估计早就不记得了吧。”
陈晓雨目光微闪,内心毫无波动,对他的温柔追忆其实并不感冒,毕竟她可不是原主。
不过这所谓的身世还是很有必要搞清楚的,小心无大错。于是故意理直气壮的嘟嚷:“这么小时候的事情谁记得呀。”
花泽厉轻笑出声,整个人都极其温柔,安慰着她:“不是怪你的意思。当时诺雨姑姑和姑父匆忙离京,你那时候太小了,四五岁,也就那么丁点大吧,哪由得你啊。”
他伸手比划着一个小人儿的身高大小,无奈说道:“当时我并不在京城,也没来得及见你一面,你们一家便失去了消息。”
“再后来,倒是偶尔听到姑父的消息,但很快又没有了,难寻踪迹。”
他注视着陈晓雨,向她招了招手,“只是没想到,你们竟是在眼皮底下待了这么多年,若是早些发现、”
显然,他也知道那对夫妻已经不在了的消息。
“我、”陈晓雨走到他跟前,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主要是她不是他记忆中的原主啊,听着他情谊不浅的回忆往昔,实在没办法感同身受,很是不自在。
“你以前都是喊我三哥哥的,被欺负了找三哥哥,哭了闹了也找三哥哥。”花泽厉温柔着说,像是怕吓到了她。他站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陈晓雨的头上揉了揉。
“是三哥哥不对,没有早些找到晓雨,让晓雨委屈了这么多年。”
显然,花泽厉多多少少也知道那对夫妻的德行,又仔细调查过一番,知道陈晓雨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是怎样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儿,长成为如今成熟稳重的长姐模样。
“三哥哥说过,会保护好晓雨的。所以,晓雨还是跟以前一样叫三哥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