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悠然眼睛微眯,说话婉转,其实意思就很明显的告诉她,不要乱说话,别到时候打自己脸!
已经成为人精的裴瑜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墨悠然的意思,她盯着墨悠然,眼睛里一如昨晚看着墨轻染那般,似乎恨不得喝了他兄妹俩的血!
“若是嫌我说话不好听,那就有些人,不要总做一些不好看的事!毕竟,这将军府,可不是你们兄妹俩的!将军府的名声,可还牵扯到我语儿,你们不要脸面,我语儿的名声可是半点都不能受到污染的!!”
裴瑜看了一眼墨轻染卧室大门,面上浮现鄙夷之色,嘲讽道,“这山野之人,到底是山野之人,总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我要求也不高,只要别连累我语儿就行!大少爷,你说,我这点要求,过分吗?”
墨悠然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直直的看着裴瑜,没有明显的情绪,却依旧能盯得人浑身不舒服,“墨大将军夫人,您别忘了!我母亲在世时,您只是个小妾!知道何为妾吗?妾即是奴!虽然你现在扶正做了正室夫人,可您怎么也改变不了您的出身吧?在这一点上,不知道您有什么资格,去评判我那身为正嫡的妹妹呢?”
在场的人不多,但都是一些老婆子和丫鬟。墨悠然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正好够在场有心的人听的一清二楚!除了一些十几二十年的老人,这将军府里的下人,大多都不知道裴瑜的妾室出身。因为她曾经下过死命令,要是让她听见有人议论她的出身,她会想尽办法让那人不声不响的消失的!
她的手段也的确是很厉害,否则也不会从一个妾室,扶正成为正室。妾室的出身,是裴瑜最大的伤,也是她最大的逆鳞!
墨悠然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任凭她脸色铁青,嘴唇发白,满眼狠厉,他都那么淡然的看着。似乎是打算正面跟她杠上了!
“来人!给我把大小姐的门撞开!”
裴瑜下令,狠狠的盯着墨悠然,他抓住了她的痛处,那她,自然也不会放过他的软肋!
而墨轻染,就是墨悠然最大的软肋!
“是!”
“我看谁敢!?”
婆子收到命令,两个强壮的婆子准备前去撞门,却被墨悠然的那满含杀气的声音,生生逼停了脚步!
婆子停了下来,进退两难,面面相觑,看了看墨悠然,又看了看裴瑜,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好!
场面一度尴尬诡异,火药味极浓。站在一旁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整个空间像是空气都停止流动了!
“咯吱~~”
墨轻染的大门开了。
一道脸色苍白,满头薄汗,穿着单薄,发髻稍显凌乱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哥哥~~”
虚弱无力的声音打破凝滞的气流;
众人像是重获新生,找回了自己呼吸的节奏,默默的擦了擦额头间的汗!
“小染!你怎么样了?”
温柔又担忧的语气与之前对峙时冷漠又坚硬的声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也同时将墨轻染那颗陌生的心融化的一塌糊涂。
墨轻染看着他紧张的神色,鼻头一酸,眼泪滑了下来。她摇了摇头,可身体却是一阵无力。还好墨悠然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快,快去叫大夫!”
墨悠然大喊。然后把墨轻染打横抱了起来,就像初回长安那日,她昏迷之际感受到的温暖又小心的怀抱!
裴瑜看着墨轻染那苍白的脸色,不像作假的样子,心中升起浓烈的疑惑。
“难道,真的是病了?”
“可就算病了又如何!墨悠然,墨轻染,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那你们,就别怪我了!”
裴瑜目送墨悠然抱着墨轻染回房间,冷哼一声,带着身后的婆子转身便走了。
丫丫伤的并不是很重,墨悠然来的很及时。
这萃雪阁又只有丫丫一个下人,所以,找大夫的责任,就落在了丫丫的身上。
那十四岁单薄又柔弱的身子,像是一头八匹马都拉不回的倔牛,慌张又急切的朝着府外跑去。她家小姐真的病了!她要去找大夫!找长安城最好的大夫!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挨了好几板子的屁股还在强烈的发着疼。